伊利湖畔小镇的公立学校，在全美两万二千所公立学校中，长期排在最好的百分之五，优美、安全的生活环境，一直享有全国最佳养育家庭小城的美名。学生的表现，不仅仅体现在良好的学术成绩上，体操、摔跤队，橄榄球、棒球、游泳队，不仅在州内充满竞争力，在全国也小有名声。学生乐团一次次得奖而归，几十年如此。水准之高，音乐之美，孩子们之可爱，让老薛多年来，再忙也会准时参加毕业音乐会的盛况。能容纳数百人，按专业标准设计和维护的音乐厅，每次都被黑压压的人头填满，很多人老远而来，就为了分享亲朋好友后代的这一短暂瞬间。

覆盖两万三千多居民人口的学区拥有三座小学，按就近入学原则收装了每个年级约三百号的孩子，从学前班到三年级。随后孩子们将集中统一进中心学校读两年，再进初中部，最后是高中部。学区全部在校学生数一直在四千左右，接近总人口的五分之一，和学区人口中接近四分之一年龄低于十八岁的人口比例匹配。

进入小学的孩子，被按不到二十人的单位随机分配在不同班，每学年开始会打乱重排，除了那个特别选出的“天才班”(Gifted Program)。

“天才班”的候选人基于标准智商测验结果，也以标准的一百三十作分割线，在一年级结束前夕进行。基于统计规律，通常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孩子拥有如此的智商。每次通过二十左右的人数，也很吻合。只是到后来，越来越多的家长拒绝孩子参加这个考试，获选人数在某年开始降到只有十人，人数不够，学校就将两个年级合在一起。这个组合班也就成为关门弟子。

天才班的分开训练一直持续到中心学校，基于因材施教和创造性人才培养原则。得益于跳跃性教育模式，很多孩子在高中初期，就提前大部分完成义务教育的必须内容，为后阶段有多余时间选修大学预科，和发展个性化爱好，提供了时间上的保障。

特别在乎相对差异的华裔，有些人将是否得以入选看得过重。不少传统美国人却不，有人还特别反感这样的超前分班，觉得对孩子的自由发展和成长不利，进而拒绝加盟。

最终的结果证明，也不是天才班的孩子就一定比普通班成绩更好。不少从普通班一步步走来的孩子，超越一些开始时一直呆在天才班的，且超越很多。

岚岚说：你们家两个今后肯定没问题。你家老大快跟你一样，聪明透顶。

过奖了，再说吧。老薛回答。岚岚的两个女儿都在里面，华裔的子女多数如此，只有为数不多的外围。

很快，停好车带着一个更年幼男孩的男人快步走来，拉了还在吼叫的女人一把，尖叫声才平息。岚岚说，这是她老公。老薛看了一眼，阴森森的脸黑黑的，个子比老婆矮一截。进来后他拉着老婆直接走向室外，低着头没说一句话。即使是和很熟悉的岚岚擦肩而过。

岚岚继续：男孩母亲来美不久，正在社区大学修护士，马上就毕业。对护士需求大，国内是护校毕业。丈夫也来自山东，在国内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来美读博，去年毕业现在正在做博士后研究，在凯斯西部大学。

学生物化学做博士后，也是个苦差事。除非特别出色，不然那份穷日子，得要多大的对科学的热情才能坚持下去。老薛在心里说：博士后的薪水，应该不及他妻子当护士的。很多原本在国内名牌大学专攻哲学、中文、生物和医学的人，现在都转行搞电脑当码农。来自生活的压力，面对生存下去的渴求，没几个人能做到视而不见，更谈不上选择回避。

凯斯西部大学是所私立大学，古老而小巧，到2017年时已坐拥十七为诺奖得主，八位在医学、生物学领域。和它关系紧密的克利夫兰医学中心，是集医疗、研究、教育三位一体，提供专业医疗和最新治疗方案的非营利性机构。创建于1921年，长期以来被美国及世界公认为顶级医疗中心之一，尤其在医疗技术和管理系统，心血管疾病治疗方面。其心脏病诊疗，连续21年全美最佳，泌尿外科、胃肠、肾脏和风湿病科，全美数一数二， 其它五个科室，一直稳坐前五。

能在这样的单位就读博士后，也是不错的机会，智商不应太差。

来美十多年的老薛，从未见识过今天这样的场景：这情商也差得太瘆人。他认识不少的山东人，出了名的豪爽和大气个性，到哪去了？

说实话，第一次养孩子还是养小老美，他心里也不是很有普。更多的是摸着石头过河，靠着书本和一遍遍的请教，一步步向前迈进。唯一确信的是：中国特色和传统，在这里不好使。

美国对孩子文明和礼貌的训练已深入骨髓。没完没了的“请”、“对不起”、“谢谢”，有时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倒是女儿不同，习惯也快，见面的小拥抱，额头上来个小吻，随后牵着小朋友的手去一起玩自己喜爱的玩具，享受分享的快乐，或者津津乐道地用稚嫩的声音，读自己喜爱的故事给小朋友听，早成常规。他自己也慢慢在她的榜样力量感召下，习惯成自然。这是他的习惯改变过程中第一次遇到反击：措手不及，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事后他觉得：惹祸的不是礼节，应该是那个“哈佛”关键词。大致看，陌生女子还算标致，只是破嗓子发出的次声波让他发憷，体型过瘦像根麻杆，缺乏女人该有的丰润。丰乳肥臀，两样都缺，再加上这刺耳的破嗓子，做她的丈夫，得有多大毅力才能保持自己生命的鲜活呀！

（本文编辑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