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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 画家朱新昌: “丑得可爱”的《山海经》奇兽,和《捉妖记》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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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钟菡 2018-03-17 15:58
摘要:“朱新昌山海经艺术大展”将于3月18日—4月3日亮相八号桥艺术空间。

在筹备自己的《山海经》题材画展时,上海中国画院画师、国家一级美术师朱新昌原本“脑洞大开”,打算把这100张国画作品和电影《捉妖记》混搭成一部多媒体影像,只可惜最终由于技术原因未能实现。“尽管年龄大了,但还是要跟上时代节奏。”朱新昌笑着说。他希望年轻人也能喜欢他的画,为了更贴近年轻人的审美,他在作品中加了很多卡通因素。看了《捉妖记》后,他惊讶地发现,里面的妖怪造型竟然和自己笔下的形象不谋而合。《山海经》里充满各种神怪、异兽,比如“人面八首八足八尾”的天吴,一头十身的何罗鱼,它们的形象让人感到恐怖,但朱新昌希望,通过他的笔,可以让人们喜欢上这些传说中的神奇生物。经过反复思考,他用了稍微夸张和变形的手法去造型,比如借鉴卡通画法,把何罗鱼的眼睛变得大大的;借鉴京剧脸谱的手法,给“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的刑天重新画上了眉眼。

《山海经》精卫填海

 

“我想把可怕的东西画得可爱,让人们感觉到,如果生活中有这些精灵出现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我不是一味把它们画得漂亮,而是丑得可爱,就像《捉妖记》中的妖一样,也许年轻人会更加喜欢这些丑得可爱的形象。”

 

100张画花费了他两年时间,平均一张画要用上两三天。每一天,朱新昌都沉浸在创作的乐趣里,让经典传说里诡谲之美跃然纸上。

 

“我想画一些文字里没有的东西”

《山海经》夸父逐日

 

上观新闻:为什么要画《山海经》,大致的创作过程是怎样的?

 

朱新昌:我从小就听大人讲《山海经》里的神话故事,长大后发觉《山海经》包罗万象,它更像是一本地理书。我一直对这部书很感兴趣,想要用国画来表现它。《山海经》的国画形式表现比较少,据我了解,这样成系列的创作在全国还是首例。

 

《山海经》的内容庞杂,我挑了一些比较入画和感兴趣的内容创作,画的时候不是按照书上顺序,而是有兴趣、马上想到画面的先画,最早创作的包括女娲补天、精卫填海等。开始画时还担心人们能否接受太怪的形象,大概画了一小半后,有点瘾了,就专门找怪的画。

 

上观新闻:《山海经》也流传着很多古代绘图本,您在创作时有没有参考这些形象,怎么突破前人?

 

朱新昌:我在画前搜集了很多资料,有时也会临摹一些古代的造型,但后来发现,老是想以前什么样,就把自己束缚住了,索性全部抛开,凭自己的感觉画。其实,看了那么多,自己也已经消化了,不必再去时时想着,相信自己的感觉,反而会激发出灵感,画出和前人不一样的造型。

 

除了古代资料,我也会看一些卡通片,比如《大闹天宫》《天空之城》等。我很喜欢宫崎骏的动画,特别佩服里面丰富的想象力和可爱的造型。但就像前面所说的,不会刻意去模仿他们,看多了,时间长了,就会潜移默化,在画面中自然流露。

 

《山海经》插画主要是明清的木板年画,那是一种图解式的作品,比较简单,但我想要让画面有意境、有情节、有深度。比如《山海经》里有个贯胸国,这个国家的人胸口都有洞,古人就画了一人胸口被竹竿贯穿,两人挑着竹竿走。这是个很奇特的现象,于是我画了背景天空中群鸟飞翔,争相观看,这样画面就有情节和意境了。类似这样的发挥在画中有很多,我想画一些文字里没有的东西,让画面有自身的艺术性和观赏性,而不是古书的附庸。贺友直先生的连环画也是这样,不是单纯的文字解说,而是在画里面表现更丰富的内容。这确实挺难的,很花脑筋。

《山海经》三足乌

 

上观新闻:就像名著被频繁翻拍影视作品一样,画家也喜欢重画古代经典,重画名著的意义在哪里?

 

朱新昌:每个时代,每个人风格不同,我们画的已经和上一辈不同了。比如《聊斋》在上海中国画院就有程十发、刘旦宅、戴敦邦的不同创作,我也画过120幅《聊斋》。观众看的是画,是艺术效果,而不是这些画所表现的故事情节。

 

我们这代人要有这代人的价值,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要有创造。传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经常看电视上的唱歌比赛,发现对于老歌的新唱,观众投票率最高的不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改编,而是从老歌的调子入手,有所发挥,最后又回到老歌的旋律上。画画同样如此,不能变的面目全非,而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有自己的面貌。我并不想画得太古,还要适合现代人的审美观。有时会想,万一作品可以流传下去,要能让将来的人们看出来,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品。

 

上观新闻:上海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汪涌豪认为,您的作品整体上显现出的抒情意味和贴合当下的努力,从某种意义上可视作是一种“新工笔”,怎么看这个评价?

 

朱新昌:确切地说,我的作品应该是“兼工带写”,包括《山海经》系列。写意通常在生宣上创作,但我把写意画在熟宣上,又和细腻的工笔画有区别。工笔画在前几年有过于追求刻画细部的倾向,画面缺少韵味和意蕴,在美术界也经常引发讨论。我认为好的工笔画也要有写意的观念,有意境、抽象的感觉。平衡两者很难,能做到恰如其分,也是每个画家一辈子要追求的东西。

 

上观新闻:您还参与了“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文艺创作与文化传播工程,对《山海经》的创作有没有影响?

 

朱新昌:参与了神话工程,对我创作《山海经》是很有帮助的。比如对于神话人物的造型问题,在当时的讨论中,大家一致确定人物形象及画面一定要美,比如《山海经》里女娲的形象为人面蛇身,如果创作中按照这个形象表现出来,画面应该是不美的。在创作中我反复斟酌后决定将女娲表现为身着长裙的形象,同时从裙底露出些许蛇尾,这样,既忠实了现实主义的创作精神,又照顾到了画面的美感。塑造中国独有的神话形象,完全写实是不适合中国神话风格的,既要为人物注入神性又应关注人性,同时,创作出的形象既要有个人风格,又应便于百姓普遍的认同,这是我创作《山海经》的指导思想,也是从神话工程创作中得到的启发。

 

上观新闻:画完《山海经》后,接下来打算创作什么题材?

 

朱新昌:大概因为画了《聊斋》和《山海经》,很多人给了我一个有趣的定位——神鬼故事,当然这也是我感兴趣的题材。接下来我想画《西游记》,这是我很喜欢的作品,但要画得既有区别,又不完全陌生,还是颇有难度的。

 

有了《山海经》的基础,《西游记》会画得更个性化一点,更夸张一点,更加满足现代人的审美观。里面的各路神仙、妖怪,也会“丑得可爱”。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施晨露 题图来源:受访者提供 图片编辑: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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