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转眼已近2年，和平的曙光依旧黯淡。新年伊始，双方虽然进行了“最大规模战俘人员交换”，似乎表明战场外的沟通与联系并未中止，但战场上的较量仍在继续，且导弹、无人机等空中互攻呈现升级态势，真正开启和谈仍困难重重。回顾过去一年，俄乌冲突到底进入到怎样的局面？展望2024年，交战当事国以及美西方等地缘政治博弈相关方又将如何破局，收拾当前的烂摊子？

空中互攻升级

1月8日，乌克兰全境再次拉响防空警报，俄罗斯使用高精度武器对乌发动大规模空袭。2023年夏季以来，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军事观察人士注意到，去年整个下半年俄罗斯对乌克兰导弹、无人机攻击的频率和规模已降到很低。经过2023年一整年的鏖战，双方在地面战场陷入僵持，谁也无法取得更大突破。新的一年到来，双方导弹、无人机等空中互攻升级。在乌克兰近期对俄边境城市别尔哥罗德与克里米亚发起导弹袭击之时，俄罗斯除了有明面上的“报复”意图之外，还加大了对乌军工综合体、军用设施和基地等打击力度。据俄媒体报道，2023年12月30日至今年1月5日一周时间内，俄对乌进行了41次集群打击和1次高精度武器、无人机的大规模空中打击。

与此同时，双方地面的较量也没闲着。在库皮扬斯克、红利曼、顿涅茨克、赫尔松、巴赫穆特以及阿夫杰耶夫卡等多个方向，俄乌近日也持续展开了多轮战斗，但在扩大地面优势的道路上仍举步维艰。从各自发布的战果看，有生力量与军事设施成为主要打击目标。

默契平衡？俄乌冲突新局面

近期俄乌空中互攻升级尤其是俄加大空袭力度，显然与2023年的战场局势不无关联。在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副研究员万青松看来，过去一年无论是战场上还是俄与西方关系上，已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平衡”的新局面。一方面俄乌双方在长达2000公里的战线上兵力数量基本持平，普京称俄军目前有61.7万人在特别军事行动区作战，且明确表示没必要进行新一轮动员。而泽连斯基表示乌克兰目前有60万军队服役。另一方面，过去一年谁都没有在战场上取得实质性进展，俄罗斯依然以积极防御为主，而乌克兰反攻也只能在一些点上展开，最后没能占据任何优势。

万青松表示，在俄与西方关系上，美西方舆论从一开始为乌克兰反攻积极造势，逐渐转向年底反攻失败后寻求“再平衡”。实际上，从宣布所谓夏季反攻到乌军取得一点点进展，美西方就开始炒作“胜利在望”，然而到年底乌克兰承认“反攻失利”后，美西方一边开始强化宣传反攻失败、让乌克兰抓紧和谈的舆论攻势，另一边则将当前的战局描述为战场“僵局”，意图冻结冲突。而俄罗斯随着逐渐取得战场主动权，更倾向于“稳扎稳打”，并不急于打破这种“默契平衡”，同时也在为未来可能的冲突升级做更充分的军事准备。

拜登不轻举妄动 普京不轻易同意

2024年俄乌冲突将走向何处？万青松认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种“默契平衡”能否被打破，尤其是谁先主动打破。在3月俄罗斯总统大选这个时间点，乌克兰和西方是否会采取一些铤而走险的举动，比如对俄罗斯大选粗暴干涉、向乌克兰提供F16战机等更多武器，进而遭至俄罗斯更激烈反击，最终打破“默契平衡”，这仍是未知数之一。

从美国的角度看，作为乌克兰的大金主，援助法案仍受阻于国会而悬而不决。虽然年初美国国务院明确表示今年仍将持续为乌克兰提供军事支持，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保持与过去两年相同的资金水平”。而援助的水平与乌克兰在战场的成败密切相关。万青松说，随着美国大选日趋临近，对总统拜登来说，如果在乌克兰遭受失败，这将对他产生巨大冲击。拜登或许会继续与普京维持“默契平衡”，来防止出现这种影响大选的不利局面。当然也不排除在战场上采取其他应对举措来扭转局面，显然后者冒的风险更大。

至于普京，他是否又能接受西方的“冻结冲突”策略呢？万青松认为，如果同意“冻结冲突”，西方就可借机获得新的备战时间，进而再次武装已具有更多战斗经验的乌军，这对俄罗斯来说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意味着在不远的将来还会爆发一场新的更具破坏性的大规模战争，进而陷入一种恶性循环。这也意味着，俄罗斯将被牢牢地“搁浅”在乌克兰问题上。普京开启实质性谈判的重要前提是俄罗斯的关切需要被充分考虑，就是重构更加有利于俄罗斯的新欧洲安全体系，重回乌克兰危机之前俄罗斯要求的安全保障。同时，一旦俄罗斯在国内大选前打破当前的“默契平衡”，西方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将会寻求其他方式升级冲突。

万青松最后指出，目前来看，深度卷入俄乌局势的各方能够退让的空间似乎都有限，各方都深刻意识到这场冲突的结果关系各自国家的生存及其在未来新世界中的地位。乌克兰危机的解决之时，恐怕就是新的国际秩序诞生之际，因为这场冲突背后的实质是不同政治经济模式的竞争。2024很可能不是一个里程碑，而是一个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