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馆，还遇到一位在纽约州立大学伯明翰分校教书的数学家。老先生很健谈，我们聊了好一会。他妻子是位精算师，算是两个数学家结合在一起。我好奇：伯明翰怎么会有对精算师的需求？他妻子说：那里有两家保险公司，需要精算师。由于地理位置偏僻，远离大都市，很少有人乐意前往，于是，她就一直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干着。老先生也有趣：当年获得博士后也是一直就呆在那里没有挪窝，直到几天之后就退休！

他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在附近的雪城大学就读。维基百科说，该校在美国排名五十名左右。它的新闻、传播、广告、媒体领域世界著称，在美国有“主播、记者及评论家摇篮”的美名。在社会科学领域，一直以来名闻全美，在政治、经济、法律、社会领域拥有优良的学术传统。公共行政领域中，近代民主代议、公共政策分析及政治制度理论的巨擘保罗·艾波比，就是该校麦斯威尔公民事务学院的创院学者之一。奥巴马的副手，副总统拜登是该校的校友。

一个大学者创建一个系科，最终将它建成闻名世界的学术机构，在美国昔日很有传统。罗彻斯特大学的经济学系，当年就是由麦肯兹先生创立的。这位被誉为“经济学家的经济学家”的学者，数理经济学界的巨擘人物，致死也没有被授予诺贝尔奖，这原本是他应该获得的荣誉！不过，老先生在这个自己年轻时就开始，一手创建的小系，活生生的带出了很多位世界一流的经济学家，也算是成就不菲，死可瞑目。

所遇到的数学家的儿子今年二十五岁，明年大学毕业。从年龄算有点不对，老先生看出了我的疑问：儿子花了两年时间才搞明白自己想做什么。现在在读计算机系！这次送来的老二，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说，自己当年十岁时就意识到，自己的未来该向哪方面发展。

他说，有一次听课，老师在那里高谈阔论，他自己在下面做998乘998的计算。我开玩笑说，你为什么不用（1000-2）的平方来计算，快多了！

他则指着纸上他刚刚完成的计算说：嗯，不知道是不是算对了。

我当然明白，一个十岁的孩子，三、四年级，计算如此高深的乘法，没有发自内心的喜爱，逼是逼不出来的。到这里，我们谈到了“天赋”：很小就喜爱的那种感觉！

在美国生活的华裔，他们的父母，有越来越多的是来自中国，已经获得国内最优质教育的“既得利益者”。他们的孩子，带着先天性的优质基因和后天性的持续良好教育训练，人数规模越来越大。结果，这些孩子进入美国金字塔顶端名校的人数越来越多，概率却越来越小。于是，很多优秀的孩子不得不选择像罗彻斯特这样的次一级的大学就读，期待再出发！

我的理解是：人生就像是马拉松，不是百米冲刺！一时一刻的得失和输赢，应该算不了什么。在我的周遭，也确实是有不少的孩子进入哈佛，朋友的两个女儿都在哈佛！在我所生活的小城附近，十多年来进入哈佛的孩子不下十位，倒是没有听谁说，去了斯坦福，麻省理工的！从哈佛毕业的华裔子弟，多数又进入了医学院，为当医生做准备。没有听谁说，后来上了法学院！除了一位上了哈佛的法学院和商学院联合的那位鬼才女子，朋友的女儿，她后来也没有当律师。

再来看看几个硬指标，或许有点感觉：罗彻斯特大学的校友和教授之中，产生了八位诺贝尔奖获，八位普利策奖获得者。去年大学有六千三百名本科生，四千八百名研究生。这些数据和颁发普利策奖的哥伦比亚大学相比，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包括其前身国王学院，哥大的著名校友包括五位美国开国元勋，九位美国最高法院法官；二十位在世的亿万富翁；二十九位奥斯卡奖（Academy Awards）获得者；以及二十九位各国元首，包括三位美国总统。九十八位校友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数量在全球所有大学中名列第二，仅次于哈佛大学。这得益于他厉害的法学院和商学院。当然，它的所有系科都牛！

最牛的哈佛大学，其校友涵盖8名美国总统及多国领袖与政治要员；还培养了62名富豪企业家及335位罗德学者，在数量上都是美国第一；此外，还有130多名诺贝尔奖得主，现在或曾经在哈佛学习或工作过。根据2016年的数据，哈佛大学有七千一百本科生，一万四千研究生在读；而哥伦比亚大学有八千四百本科，近两万研究生就读。耶鲁是五千四百本科，六千八百研究生。普林斯顿大学有五千三百本科，不到两千七百研究生。有趣的是，耶鲁的教职员工规模是普林斯顿的一倍！至今，普林斯顿大学有41位诺贝尔奖、17名美国国家科学奖，14名菲尔兹奖，10名图灵奖得主。普林斯顿还是获得最多捐款的学术机构之一：更多的人喜欢捐钱给它。

哈佛和哥伦比亚这样的顶尖大学，最大的优势，除了在本科阶段吸纳了最优秀的人才外，在后续的研究生教育阶段和教授、研究人员部分，吸纳了较低级别机构后来冒出的优秀者。而像罗彻斯特这样的小学校，最终不得不面临人才流失的尴尬而毫无计策和对抗手段可用。

也正是因为这点，在本科生阶段，这样的小学校，或许，其劣势远没有排名表现出来的那么大。相反，由于来自同学之间竞争力的压力变小，或许对于很多年轻人，还是一个独特的机会。

朱棣文的例子，依然值得借鉴：当年他的哥哥是全优生，样样出色，去了哈佛。最终在加州名校当了教授，和医生！相当的成功，但谈不上杰出，至少和在高中时差自己很多的弟弟比。

朱棣文在高中时贪玩，成绩只有A-，按部就班的去了属于A-的罗彻斯特，就读数学系和物理学系。就是在那里，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他发现了自己对于学术的兴趣。以优异成绩毕业之后，去了名校获得博士，才有后来的诺贝尔奖和美国能源部的部长！

在美国，获得诺贝尔奖的人不少，当了部长的人也不少。但是，同时获得两项头衔的，却是凤毛麟角，朱棣文写下了罕见的一曲，更加的与众不同。

（本文编辑朱蕊 ）题图：从经济系大楼前看图书馆，上了阶梯就到了图书馆的后门。大楼前右边几米之外还有个旁门，通向该校独具特色、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它连接了附近主要的大楼，在恶劣的冬季，给人们提供了难得的方便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