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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余起案件超六成调解撤诉,年轻女法官讲着“洋泾浜”走进上海老人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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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王闲乐 2024-03-11 09:10
摘要:用心用情为老年人实质性化解纠纷,守护每一位老年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经过很长时间的调解,一对原本要离婚的老夫妻重归于好。离开法院时,阿姨很自然地推着坐着轮椅的爷叔,两人共同沐浴在夕阳下。眼前的这一幕,让主持调解的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法院未成年人与家事案件综合审判庭副庭长白云动容。

“法官是社会关系的医生,追求的不是判了多少案子,而是实质性解决了多少问题。能让这对老夫妻化解矛盾不再离婚,比单纯的判决更让我开心。”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白云从一名普通法官,逐渐成长为静安法院涉老审判团队负责人,用心用情为老年人实质性化解纠纷,守护每一位老年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业务过硬,审理全国首案获好评

作为老龄化程度最高的中心城区之一,静安区的老年人口比例超过40%。随着社会不断发展,老年人遇到的问题也越来越复杂,这给法官的工作带来了不小挑战。虽然年纪不大,但白云的业务能力十分过硬。加入涉老审判团队以来,她审理了多起疑难复杂案件,其中包括全国首例法定监护与意定监护相冲突的变更监护案。

年过八旬的孙老伯自幼肢体残疾,结婚后一直没有子女,老了之后只有一位不太亲近的养女共同居住。孙老伯名下房屋动迁后,养女动了心思,欺骗老人做了一次行为能力鉴定,并瞒着老人起诉至法院,让自己成了孙老伯的监护人,想要领走300多万元补偿款。

此前,孙老伯已经在公证处立了一份意定监护公证,指定了他的一个侄女作为自己失智之后的监护人。得知养女的行为后,孙老伯和侄女都非常气愤,侄女遂起诉至静安法院要求将监护人变更为自己。

本案审理的关键是弄清孙老伯的真实意愿。白云特意挑了孙老伯的养女、侄女都上班时登门拜访。仔细观察了孙老伯的居所后,看到了侄女贴心的安排,又得到老人的肯定答复后,白云心中有了答案。很快,判决结果公布,老人的监护权归侄女所有。判决后,白云还带领团队进行了回访,孙老伯看着突然来访的白云十分激动,说“案子判完到现在,我都胖了几斤,舒心也放心了”。这起案例后来还入选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老年人权益保护第二批典型案例。

白云(左二)到老人家中走访

“老年人可能不懂法律,不懂现在社会上的一些规则,但是他们对公平正义的渴望是不会变的。”白云说。面对新时代老年人日益多元繁复的司法需求,2023年,静安法院首创了涉老案件全流程观护体系。白云作为这项工作的践行者,积极为老人提供上门开庭、调查等司法服务,2023年以来上门开庭十余次;对举证有困难的老人,她主动依职权调取证据,有效落实了对老年人合法权益的保护。

尽心尽力,让老人“老有所养”

由于涉老案件的特殊性,在日常的审理工作中,白云特别注重修复当事人的家庭关系,希望不仅让老人能“老有所养”,还能重新享受到天伦之乐。

2021年,82岁的程阿婆获得了700多万元的房屋动迁款,她将一多半给了小儿子,200多万元给了大儿子,各分两个女儿50多万元。平时,程阿婆住在小儿子家中,其他三个子女每月各支付200元赡养费。可因种种原因,小儿子无力再独自照顾程阿婆。无奈之下,程阿婆将四子女一同告上了法院,要求他们赡养自己。

白云先组织了一次庭前调解,因之前财产分配不均,兄弟姐妹间怨气很大,不欢而散。白云没有气馁,而是前往程阿婆家中拜访。她看到,程阿婆和小儿子一起租了一间房,居住条件不佳。这从侧面证明了小儿子目前经济确实困难。

“调解不是和稀泥。法官必须站在中立立场上,特别是要让当事人明确知晓调解方案可能造成的法律后果。”心中有数后,白云又组织了一次调解。这次,3个哥哥姐姐心结还是没有打开,程阿婆提出希望到各个子女家中居家养老、每家轮流居住,遭到3个子女的拒绝后,程阿婆悲从心来,跪倒在地号啕大哭。

白云(左三)在组织开展调解

见状,白云赶紧扶起老人,转身和三位子女商量起赡养费问题。程阿婆和子女们眼见白云几进几出,真心实意为自己解决问题,最终在第三次调解时达成一致,四个子女每人每月支付800元的赡养费,并当庭签下了调解协议书。

这是白云调解案件的一个缩影。在调解中,白云始终秉持耐心、尽心的态度,从当事人角度出发,力争找到纠纷化解的最佳方案。近三年她审理的700余起案件,调解撤诉率超过60%。

始终对当事人充满耐心

这些年来,白云先后获评全国法院先进个人、全国法院办案标兵、人民法院党建工作先进个人、上海市法治工作先进个人、上海市五四青年奖章等。但在身边同事和当事人眼中,她始终是温暖又可爱的“小白法官”。

“白云经常鼓励我在集体活动中提出新想法新思路,引导团队里的每一名干警在其擅长的领域发光发亮。”静安法院法官助理姜悦说,白云既有干脆爽快的审理风格,又对当事人充满耐心。

熟悉的乡音,是让老人打开心防最好的方式之一。生长于东北,求学于西南的白云,在工作之余看视频、看电视,自学上海话。如今,她已经能全程用上海话和老人们交流。“法官,你的上海话是‘洋泾浜’,不过也是有心了。”许多老人笑着对白云说。

白云曾经接待过一位长期信访的老人,在听了他长达两小时的絮叨后,白云把老人送到法院门口,温柔地叮嘱道:“总在外边跑,要注意身体。”老人停下脚步道:“小白法官,就冲你这句话,这个案子不管你怎么判,我都接受。”

白云到社区为老人开展普法讲座

“化解纠纷不能等着老人来法院,而要走到老人中去。” 为此,白云牵头与市老龄委“银龄法宝”项目、静安区“银发盾牌”公益项目签订共建协议。工作之余,她经常到社区和养老机构对老年人关心的法律问题进行普法宣讲。她还将法庭搬到老人家门口,在社区法庭开展巡回审判,判后为老人以案释法,以达到“审理一案,治理一片”的效果。

2023年以来,白云带领她的团队不断延伸司法服务的触角,逐步与静安区14个街镇、260余个居村委对接,每月开展“菜单式”普法讲座与咨询,把更多矛盾化解在基层。

栏目主编:张骏 图片来源:均静安法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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