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2024年经济工作定调为“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即在往年的“稳中求进”后面加了“以进促稳、先立后破”,强调多出有利于稳预期、稳增长、稳就业的政策,在转方式、调结构、提质量、增效益上积极进取,不断巩固稳中向好的基础。
为什么要“以进促稳”?
外部环境的复杂性、严峻性、不确定性上升,全球的结构性问题日益复杂,产业链结构、能源结构、贸易结构、金融结构等深刻变革。如何加快培育外贸新动能,巩固外贸外资基本盘,拓展中间品贸易、服务贸易、数字贸易、跨境电商出口,打造“投资中国”品牌,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这需要通过进一步扩大高水平开放、构建高水平开放型新体制来解决。国内的有效需求不足、部分行业产能过剩、社会预期偏弱、风险隐患仍然较多,国内大循环存在堵点。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着力扩大有效需求协同发力,以及如何发挥超大规模市场和强大生产能力的优势,使国内大循环建立在内需主动力的基础上,这需要通过新一轮全面深化改革来增强发展内生动力。
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是治国理政的重要原则,是做好新时代经济工作的科学方法论。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的主要依据是:经济回升向好、长期向好的基本趋势没有改变;我国发展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统筹推进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保稳定,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以进促稳”的目的在于推进高质量发展,突出重点,把握关键。“以进促稳”的手段在于加强财政、货币、就业、产业、区域、科技、环保等政策协调配合,把非经济性政策纳入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七大政策同向发力、形成合力,谋划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重大举措,着力解决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中的结构性问题,尤其是增长动力结构、产业结构、供需结构、国内大循环与国际循环的结构、城乡区域结构、收入分配结构。
如何推动“以进促稳”?
政策组合旨在实现多重目标的动态平衡,这是经济政策的基本规律。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以进促稳、先立后破”,强化宏观政策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进一步深化了宏观经济调控理论,旨在破解高质量发展的结构性矛盾。在积极的财政政策上,注重适度加力、提质增效;在稳健的货币政策上,要求灵活适度、精准有效;把经济性政策和非经济性政策一起纳入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确保同向发力。
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了明年经济工作的九大重点,聚焦于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其中的亮点包括:(1)发展新质生产力,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显然,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在于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了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及量子、生命科学等未来产业新赛道。(2)扩大国内需求,激发国内大市场,解决有效需求不足的问题。有效需求既包括消费需求,也包括投资需求,要形成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3)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放宽电信、医疗等服务业市场准入,解决数据跨境流动、平等参与政府采购等问题,抓好支持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八项行动的落实落地。(4)持续增强社会预期、有效防范风险隐患。深化重点领域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充分激发各类经营主体的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持续有效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统筹化解房地产、地方债务、中小金融机构等风险,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在抓好“三农”工作、统筹推进新型城镇化和乡村全面振兴、坚持绿色低碳发展的基础上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
“以进促稳”蕴含哪些经济规律?
经济运行是个动态过程。“稳”和“进”之间是辩证统一的,只有静态的“稳”,没有“以进促稳”,终究也稳不住。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总结了“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所蕴含的经济规律:一是立足于巩固和增强经济回升向好态势,把握和处理好速度与质量、宏观数据与微观感受、发展经济与改善民生、发展与安全的关系。二是注重提升宏观政策支持高质量发展的效果,明年经济工作的政策取向坚持系统观念,防止顾此失彼,既强化政策的协同联动和放大组合效应,又强调政策的有效性和获得感。科技政策要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全面深化改革政策要以要素市场化为纽带激活活力,区域政策要增强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社会政策要兜住兜牢民生底线。三是坚持高质量的“进”和全面的“稳”之间的有机统一。经济社会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必须把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为最大的政治,中国式现代化是全面的现代化、高质量发展的现代化,未来经济工作要聚焦高质量发展这一首要任务。
(作者为华东师范大学特聘教授、经济与管理学院院长,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