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生命，铃声就是命令”，十二个大字高悬在墙面上。整个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敲击键盘声、一线急救人员的求助声交织在空气中，紧张、急迫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这里是市医疗急救中心调度中心，24小时灯火通明。1月5日上午，54名调度员和14名志愿者正在忙碌。

上海市院前急救体系由“1+9”组成，市医疗急救中心主管7个中心城区，另外9个区都有各自的医疗急救中心。不过，全市所有“120”急救电话均接通到市医疗急救中心调度中心，由调度中心处理或转接到区急救中心，因此这里堪称全市“120”的“大脑”。

“一秒钟都闲不下来”

“现在拨打‘120’，基本上立即就能接通。已经不是电话等着调度员接，而是调度员等电话打来。”市医疗急救中心调度长邵赟介绍，与前两周相比，这两天“120”呼入量明显下降。记者在现场看到，偶尔有调度员进入等待状态。但“120”整体仍处于高位运行状态，仅市医疗急救中心日均出车就有3000多趟，是平常的2倍还多。

面前三台电脑包围着每一个人，右边一台展示派单信息，中间一台供调度员录入呼救信息，左边一台展示可缩放的上海地图，能看到全市在岗救护车的实时位置。以往，每一名调度员接到求救电话后将病人信息录入系统，由智慧急救系统计算出最近的空置救护车，调度员会给这辆车派单，并用对讲机与一线急救人员联络，如果有危重患者，调度员还要提前与目的地医院联系。

“您好，这里是120。”调度员们常常一边打电话，一边麻利地操作电脑，一会儿又拿起对讲机，训练有素，忙而不乱。随着呼入量骤增，调度中心对工作流程进行了临时调整，大部分调度员只接电话，由几名经验丰富的调度员专门负责派车。朱琳是一位资深调度员，工作能力强，每天能派一千多单，手指在鼠标和键盘上不断翻飞。记者在她身旁等了一会儿，希望趁她空闲时采访，但是邵赟说：“她没有时间接受采访，一秒钟都闲不下来。”

活泼乐观的00后调度员王淑麒，前段时间每天接几百个电话，没时间喝水，嗓子都哑了。“有拨打者问，你能大点声吗？我说，我努力大声了，但是嗓子不给力……”最忙的时候，有几十个电话等着接通，她觉得特别焦虑。一天，一位独居老人打来求救电话，救护车去了之后联系不到老人。王淑麒一直和前方保持联络，并求助警方，警方破门后发现老人昏倒在地，急救人员及时将老人送医，挽救了老人的生命。

志愿者八方来援

近期最高峰的一天，市医疗急救中心接到了6万余个电话。“有人12小时接700多个电话，几乎每分钟一个。”95后调度员朱宸旻特别耐心细致，有不少通过电话指导家属进行急救，最后救回病人的成功经验。她说，中心统一配送午餐和晚餐，大家轮流吃饭，“扒拉两口就继续工作”。好在志愿者来援后，调度员能保证一定的休息时间。

调度班长潘蕾介绍，团市委组织各高校派来很多志愿者，经过培训后，他们可以在专业调度员指导下完成工作。97年出生的志愿者刘威成来自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曾参军驻守西藏。他看到学校发布的志愿者招募令，便主动报名。第一次上岗是2022年12月31日晚8时到次日早8时，刘威成度过了一个难忘的跨年夜。直面焦急无助的呼唤时，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这份工作比他想象更加忙碌、繁琐和复杂，“是另外一个战场。”能帮助更多人渡过难关，他觉得很开心。

“志愿者帮了我们很大的忙。”邵赟感慨，有赖于多个政府部门的组织协调，这次上海全社会八方来援：三甲医院抽调麻醉医生紧急变身急救医生，公交车和出租车司机担任救护车驾驶员，搬家人员和快递员帮忙抬抱病人，12345接线员和高校学生当起了调度员……不少志愿者井然有序，自己排班、轮流上岗，保证岗位不空缺。各区也成立了非急救转运专班，帮助“120”分担转运病人的任务。未来，她希望这支志愿者力量能固定下来，成为全市急救的常规“后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