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边步道已开放,江面上的船只也渐渐多了起来。目前,游船暂未重新启航,但游船码头正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
近日,记者采访到两位地产集团所属黄浦江码头公司十六铺、白莲泾旅游码头的站长,他们已经回到了岗位上。自3月来,他们带领各自团队在不同工作岗位上默默付出,有的在码头上坚守,落实消毒、人员测温登记等疫情防控和现场安全管理,确保码头一方平安,也有的在社区做起志愿者,投身抗疫一线。他们的行业被认为是受疫情影响后“关得最早,开得最晚”。
记者了解到,部分旅游码头的船票已开始预售,这也意味着熟悉的上海,熟悉的黄浦江正在归来。以下是他们的自述。
讲述人:周春强 年龄:38岁 职业:白莲泾旅游码头站长
6月6日,我再次回到岗位上,感到非常地兴奋。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看潮位表。
所谓潮位表,也就是能够预报当天潮汐潮位情况的数据表,主要用于航运、军事等行业。这是我们工作每天都得查看的表格,需要根据潮位表来制定部分工作细节。
之所以说“再次”,是因为疫情期间4月8日,我就回到了码头的工作岗位上,负责日常维护和后勤保障工作。还要管理滞留在船上的人员,并且也得提醒他们完成核酸检测、设备检查和安全事项等。在我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如果我们临时接到开放的命令,也能马上启航。
码头原先有近20名工作人员,但因为疫情,加我只有7人。日常维护的工作量没有减少,所以我们7人可谓是“一人多岗”,码头上的工作被分为了两班,12小时翻一班,需要在岗的时间变长,工作量变多了,刚开始那阵,吃饭也只管有东西吃,可我们没一人有怨言。
周春强还需关注江面风力。风大的时候,要用沙包抵住大门。郑子愚摄
我家里有5口人,我和妻子、儿子,还有我的丈人和丈母娘。疫情期间,家里的四个大人都得坚守各自的岗位,13岁上预备班的儿子在家上网课。如果想要团聚,只能隔三岔五通过线上视频聊聊天。虽然我们都在上海,但是视频聊天的时候得开四个窗口。
不过,这也导致我的儿子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适应这样的情况,他似乎有些放飞自我,陷入没人管的状态,在学习上不够自觉。后来,学校老师找到我们家长,了解到我们情况,也给我们提供了些建议。我也和儿子谈了一次,告诉儿子当时的情况和我们对他的期待。我感觉到,他是有触动的,在自觉性养成的问题上也慢慢在进步,我们都看见了儿子的成长。
我住在临港的泥城镇,这也是较早解封的一块区域。5月21日晚上,我从码头回家。我们一家人约好那天回家的。
那天,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庆祝仪式,也没有特意加菜。有意思的是,那天正好是“521”,算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端午后,我回到工作岗位,工作内容和此前也相差无几。
需要注意的是,上海已于6月1日进入汛期。每年这时候,我们的神经都要绷得更紧才行。
白莲泾旅游码头。郑子愚摄
过了几天,就是农历月中,潮位都会比平时高一些,我们要在潮位上涨前关闭防汛门等,并且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要知道,去年同期出现过一次天文大潮,我记得,如果没有防汛门,潮水会漫到大腿以上的位置。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险情。
那天是6月16日,晚上下班回家,我才从朋友圈知道,那天是难逢的超级月亮,月亮特别圆。
当时我在江边,本该是赏月的好位置,可我没有赏月的心思,只想把我的工作做好。
讲述人:郑瑞伟 年龄:40岁 职业:十六铺旅游码头站长
我所工作的码头位于十六铺,被誉为黄浦江游览水上门户第一窗口。3月初,我发现游客就明显减少了,不仅是团少了、散客少了,包船的客人也取消了订单。3月11日后,码头就不再接待游客了。
码头建筑上方是外滩的步道,我们能听见海关大楼每15分钟一次的钟声,但熙熙攘攘游客们发出的嘈杂声,似乎要比以往轻一些。
码头部分区域从年初就开始施工除锈,施工人员在赶着进度;码头上只剩现场值班人员等。
要除锈的浮码头。郑子愚摄
后来,上海进入封控状态,我也成为了一名志愿者。
6月6日,我回到工作岗位。时隔两个月回到这里,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码头上的草长高到了我腰这儿,地上偶尔落下几只麻雀和海鸥,它们似乎变得不再害怕人了,不过没有变的是,每15分钟,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钟声。
我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到黄浦江游船能够重新启航,其间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做。比如,码头设备的维护、检查和修理等,还需要三令五申提醒所有人“必须注意安全生产”。
我和周春强所服务的岗位都是旅游码头,旅游码头有个特点:它往往会是一个城市出现疫情后,关得最早,开得最晚的行业。换句话说,如果我们码头也能逐步恢复,那也说明上海的元气也正在转好了。
听说,票务公司正在忙活预售票的事情。海关大楼的钟声依旧,步道上的人声也逐渐恢复到疫情前的样子。我相信,这就意味着黄浦江上的游轮马上要重新起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