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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庚慧眼识王昆,才有了第一个“白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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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郑学富 2017-03-26 08:54
摘要:王昆唱得正开心,可她渐渐发觉在她唱歌时总有个男人在跟着她,偷偷地听。王昆是“西战团”的女兵,有战场上的经历,当然不害怕有人跟踪。

1945年4月,歌剧《白毛女》在延安首演,王昆成功地塑造了“白毛女”这个艺术形象,成为饰演喜儿的第一代演员,在中国艺术史上留下光彩一页。不过,王昆能够饰演喜儿,却是一次偶然的机遇——当时主抓《白毛女》创作的张庚慧眼识才,发现并大胆起用了年仅19岁的王昆。

 

张庚,原名姚禹玄,是中国戏剧理论家、教育家、戏曲史家。1911年1月22日生于湖南长沙,1927年毕业于楚怡学校,后进入武汉黄埔七分校。由于大革命失败,当年秋考入上海劳动大学读书。1931年在武汉参加左翼剧联武汉分盟的活动并创办《煤坑》杂志,1932年在上海参加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工作,193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担任左翼剧联常委,此间编辑《生活知识》等刊物,撰写戏剧理论文章,并根据梅里美小说改编了话剧《秋阳》。1936年他出版了第一本戏剧理论著作《戏剧概论》,初步建构了自己的戏剧理论框架。

 

张庚

 

抗日战争爆发后,张庚率“蚁社流动演出队”沿长江西上到江苏、湖北等地进行抗日宣传活动。1938年到达延安,担任鲁迅艺术学院戏剧系主任、鲁艺工作团团长等职务,并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戏剧组织中担任负责工作。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张庚率队到农村开展秧歌运动,参与组织了《白毛女》等新歌剧的创作。

 

1944年4月,在晋察冀边区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奉调回到延安。在“鲁艺”召开的欢迎会上,“西战团”人员向周扬讲起了“白毛仙姑”的故事。周扬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戏剧题材。为迎接中共第七次代表大会在延安召开,周扬主张在新秧歌剧创作的基础上再提高一步,根据这个题材编写成一部大型的民族新歌剧,向“七大”献礼。他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鲁迅艺术学院戏剧系主任张庚组织力量来完成。

 

王昆在《白毛女》中饰演喜儿,右为张守维饰演的杨白劳

周巍峙、王昆夫妇与儿子

 

剧本经鲁艺组织人员集体讨论后,由贺敬之、丁毅负责剧本创作。创作过程中,贺敬之通宵达旦,一边流着泪一边写作,家乡的寒夜、财主的逼债、父亲的去世、弟弟的夭折、母亲的辛劳浮现在眼前。他以诗人的情怀和戏剧家的表述力,夜以继日地创作剧本。丁毅为他刻钢板并完成了最后一幕的创作。周扬看后非常满意,热情地肯定了贺敬之、丁毅创作的《白毛女》剧本。

 

剧本完成后在鲁艺礼堂彩排,女主角喜儿由林白饰演。林白原名翟秀华,1938年,年仅15岁的林白从河南洛阳女子中学毕业,来到了黄河之滨的延安,进入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先后在戏剧系、戏剧音乐系学习4年。作为已在延安小有名气的戏剧演员,林白成了扮演喜儿的首选演员,凌子风扮演杨白劳,陈强扮演黄世仁。可是在排演过程中,林白病倒了,党的“七大”召开在即,张庚为此急得团团转。这时,一个小姑娘闯进了他的视线,她就是西北战地服务团的王昆,那年她只有19岁。

 

王昆作为第二批中央农村文化工作队陕西队队员为农民演唱。摄于上世纪60年代

王昆与梅兰芳先生在一起

 

王昆自幼就有一付金嗓子。1939年,14岁的王昆参加了西北战地服务团,从此开始了她多彩的艺术人生。“西战团”奉调回延安时,王昆已经是个拥有两年党龄的共产党员了,随着“西战团”撤销,王昆也就成了鲁艺工作团一个年轻的团员。王昆非常朴实,扎两个小辫,地地道道的农村女娃子模样。当时,延安的秧歌扭得正火,民歌也唱得正火,王昆很快就被西北高原高亢的民间歌唱吸引住了。她跟着民间艺人唱秦腔、唱信天游,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桥儿沟的山坡坡上、小河滩头,不时地响起她银铃般的歌声。王昆唱得正开心,可她渐渐发觉在她唱歌时总有个男人在跟着她,偷偷地听。王昆是“西战团”的女兵,有战场上的经历,当然不害怕有人跟踪。让她始料不及的是,这人跟踪了几天后,竟然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她的家门,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张庚。张庚进门后直截了当地对王昆说:“《白毛女》剧中扮演喜儿的林白病倒了,剧组正在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着急呢。我听了几天你唱的歌,觉得你音律宽、准。你能不能完整地唱几段听听?”王昆一听乐了。她一曲“北风吹”歌罢,眉头皱了一个多月的张庚终于喊出了心里话:“就是你了!”

 

1945年4月23日,党的“七大”在延安开幕。在开会期间的一天晚上,歌剧《白毛女》在延安杨家岭中央礼堂举行了首场演出。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和与会代表都来观看了演出。

 

王昆在大型歌舞史诗《东方红》中献演

上世纪八十年代,王昆为部队演唱歌曲

周恩来与王昆、松山树子、田华合影。摄于1955年国庆

 

看着台下那么多熟悉的面庞,演员们都不由得有点紧张,尤其是王昆。19岁的女孩到底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场面。然而,当“北风吹”的旋律奏响之后,她立即沉浸到悲惨的故事之中,凄婉的歌声像甘冽的山泉一样,婉转地流淌出来。雷动的掌声表示着演出的成功。演出结束后,周恩来等领导同志走进后台,向剧组表示祝贺。

 

第二天,中央书记处开会讨论《白毛女》,中央办公厅派专人向“鲁艺”传达中央领导同志指示:第一,主题好,是一个好戏,而且非常合时宜。第二,艺术上是成功的,情节真实,音乐有民族风格。第三,黄世仁罪大恶极应该在剧终有被枪毙的情节。

 

王昆与郭兰英合影

王昆

 

所以在以后的演出中,黄世仁、穆仁智就被当场“枪毙”了,观众每每为此大快于心。

 

延安首演后,在解放区掀起了《白毛女》风暴,起到了“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作用。歌剧在延安、陕北、解放区和全中国都唱红了。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白毛女》一直屹立于民族艺术瑰宝之林。据不完全统计,《白毛女》演出场次超过一万场,观众人次超过一亿人,它曾被改编为电影、戏曲、芭蕾舞,在国内外广为传播。它的故事和音乐旋律曾家喻户晓。一部戏能那样深入、普及和烩炙人口,在历史进程中产生那样大的影响力,在中外戏剧史上都是罕见的。被张庚慧眼挖掘出来的王昆,作为舞台上第一个正式呈现白毛女的歌唱家,其歌声与形象也深入人心。


本文组稿、编辑:伍斌   本文图片均为资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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