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位置: 长三角 > 华东局 > 文章详情
疫情下,这个五一我下定决心回了老家
分享至:
 (2)
 (0)
 收藏
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松三 2022-05-02 20:42
摘要:从杭州到衢州

2022年4月26日

我在杭州工作,老家在衢州,一座位于浙江西部的山区城市。但老家又在衢州的山区内部,一个风景极好但位置极偏的国家湿地公园的源头。村庄名叫白岩,因村中一片山崖是白色而得名。跨过白岩村庄一百米左右,便进入了浙江丽水地界。我家恰好在两座城市的交界处。

从杭州到衢州,自驾需两个半小时。从衢州市区到我老家,自驾还需三小时,如果坐巴士,每天有三趟车,大约需要四小时。许多衢州人都不相信,家乡还有这样遥远的地方。但四个小时的车程只要两块钱,因而被很多朋友誉为全市最划算的公交路线。

这漫长的旅程一路风景秀丽,苍山馥郁,唯一的一条路沿着水库逶迤向前,江水碧绿,浓稠得像一块嵌在群山间的玉。如果你可以忍受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晕车的话,不失为一条值得推荐的旅行路线。

这条唯一的路,叫作白白线,一个非常可爱令人难忘的名字。白的一头就是指终点白岩,白的另一头,我至今不知道是哪个村庄。好像这条路是前几年为了便于管理才命名的。从命名的角度来看,它似乎比我年轻多了。但它的确也不老,父亲说大约是他十八岁左右才开通的。

大约在4月23日的晚上,父亲打来电话,说村干部开始登记了,询问我回不回家。如果要回家的话,需要一个确切的日期,并上报工作单位、住址、联系方式。听得出来,由于疫情,村干部们是有些“担心”我回家的。父亲也说,如果麻烦,那便不要回家了。但我想念父母,往年个个小长假都照常进山,上一个清明祭祖没有回去,一晃已到五月。我笃定地说,我要回去。

那几天,恰好是杭州拱墅、余杭一带疫情又起的日子。住在拱墅的朋友一直在研究如何囤菜。有朋友换了大冰柜,有朋友甚至用上了真空机,将买来的冬瓜、南瓜,新鲜的蒜姜等按每日的量包好,放入冷鲜保存。这期间,她俩小区周围区域接连被划为防范区、管控区与封控区,她们需要每天做核酸,然后看着线上地图,以“扫雷”的方式通过“安全”的街道上班。但很快,其中一位朋友的小区也成功“晋级”为封控区,这已是她第三次被封控,上一次是年前,同时还有一对专门到她家送海鲜来的夫妻朋友也被封在原处。这样倒好,他们两对夫妻,四个人,用打麻将的方式,快乐悠闲地渡过了整个年假。

4月26日左右,我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交完了假期前的最后一篇稿子。我决定提早回家。我先查询了衢州当地公布的防疫政策,确定没问题,给家中打了电话报备。作为三四线小城,衢州的防疫一直非常严格。而今年春季,衢州刚发生过一次疫情,一直蔓延到偏远的山区。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在衢州特别是在衢州农村区域,都是非常安全的。

好巧不巧,第二日一醒来,便看到在衢州工作的好友转发了一条新闻报道,报道中说,衢州江山在4月25日凌晨发现一例病例,目前来源不明。

我心中忐忑。出发前,我给衢州防疫办打了电话,问从杭州萧山区至衢州衢江区有什么要求。得到的结果是,只要低风险地区,到达衢江境内24小时之内需做一次核酸。这倒是方便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在出发前一日的下午,去杭州滨江区西兴街道卫生中心先测了一次核酸。排队时,我决定放弃高铁,打顺风车回衢州。和顺风车司机约定第二日中午12点左右出发,我估算大概在3点左右到达衢州市区。考虑到老家山中一带无核酸采样点,我需在城区采完核酸,然后在市区住一夜,再过一日进山,因为回白岩最晚的一趟车是下午3点20分。

当天晚上,我先将冰箱里剩下的绿叶菜做了清理。其中还有一小盒菠菜,扔的时候有些心疼。另外把阳台上养的葱也扔进了垃圾袋——此前,我和杭州的朋友们做起了水培绿叶菜的实验,葱是最好打理的,长得极快,但需每日换水。

2022年4月27日

顺风车司机是衢州江山人。人很亲切。我们提早了一些,大约11点多便从杭州出发。司机回的是江山老家。我说,江山这几天病例不少。他笑笑,说,很想回家了。又说,就集中在一个地方,没什么问题。末了,司机感叹,说疫情影响真大,这几年的愿望,是希望安稳过点小日子,便知足了。后座还有一位在杭州念书的女孩子,也是衢州江山人。不太说话,只默默地坐在后面。

就在我们出发前,“衢州发布”又公布了1例病例,这次不太妙,在衢州柯城,柯城是衢州主城区之一。同时,在杭州的同事转发来的一条新闻:《杭州市无48小时无核酸证明将不得乘坐公共交通》,随即,又有朋友划重点,说不出门的居民可不做核酸检测,算是居家办公的文字工作者的福音。

在高速上的一路都非常顺畅,车少,几个路段下了几场雨。到了衢州服务区,车却不少。想起前段时间去金华磐安出差,回程路过绍兴服务区时,一共只有五辆车。过了衢州服务区,很快到衢州东收费站。衢州东在衢江区境内,哥哥家就在不远处,司机准备将我送到,然后再去江山。

过收费站,便见到站在一条条车道旁的大白们了,他们正对车辆进行一一排查。收费口的右侧,搭建着临时的核酸采样点,许多大货车停在一旁等候。我们提前拿出手机,扫好了“衢州共富码”。轮到我们时,我们将二维码递出,大白先生问,有核酸检测报告吗?我打开了电子报告。心想,幸好。大白又说,行程码再打开。我又打开。大白一看,说:啊呀,杭州的,你杭州哪里来的?我老实交代,萧山。他说,萧山的过不去。我解释,前两天打过衢州防疫办电话,工作人员说萧山除了机场旁的固定长期封控区外,其他区域都没问题。大白看了看他手上拿的本子并坚持:不行,我接到的通知是萧山全区都不能进。后座的小姑娘终于说话了:我是钱塘区。结果钱塘区也不能进。

三个人坐在车里一下子有点懵。总不好开回去吧?我不死心,又问大白先生,有其他办法吗?倒还真有其他办法的,他说你可以请你的公司来接。我们一下子笑出来,说我们是在杭州工作的,这次是回老家。没想到倒问出个办法来,他说,可以请家人到社区开证明来高速口接。我当时庆幸,倒还好我们还有家人是在市区的,不然父亲得从山中花四个小时来高速口接我。

当下给哥哥打了电话,他说嫂嫂会去社区开上证明然后过来接我。司机是个好人,显然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高速口,说要等到我家人把我接上。大白指挥着我们把车停到一旁的停车位上,便继续去排查其他车辆。

我们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看窗外下起细细密密的雨来。天气很凉,我看见不远处的大白,想起另一位在衢州当地做核酸检测工作的好友,想着,天气凉一些也是好的,至少她穿防护服不热。这几年因为疫情,她加班通宵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早上醒来会收到她半夜发来的短信,最近的一条,她说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了几秒钟。我很担心。这几天因为江山疫情,她和同事集中隔离在酒店,每日去江山检测基地做检测。我给她发了条被卡在高速口的消息,便下了车,让司机早些回江山。

下车的地方不太好站人,停了不同的小车、卡车,我看了看前方,有一个加油站,我便拖着行李箱朝加油站走去。走到了,又想起来加油站不好玩手机,又继续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往前走,是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十字路口,好似是一个公园。看起来是个等人的好地方。等我走到了公园旁边,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走出了大白的视线范围,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像做了坏事心虚又想继续做的小孩子。想了想,还是往前走,再往前一段,看见来接我的嫂嫂了。又想了想,还是走回去,将社区证明规规矩矩交给那位大白先生。

办好手续,到哥哥家已是下午4点15分。我准备走着去衢州人民医院第二分院,这是个24小时的采样点。路上街道被深灰色的金属板一截截分割开,严格按照一个个网格来进行管理,只留下道路通行。道路上设许多卡口,来往的车辆都要进行扫码检查。我按照百度地图走,没想到走到一条路的尽头,被铁板挡住了。但又不知哪位居民将铁板抠出不到一人宽的一个口子,我学着前面的人,弓下身,从那个口子中钻了过去。

医院的核酸采样点设在正门外,已排起了长龙。大多是年轻较大的男性,穿着工人服装,也许是工作需要。队伍很长,但挺快,半个多小时后,我完成了核酸采样,感觉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晚饭,啃着衢州鸭头,哥哥说,第二天早上,他会开车将我带到廿里镇,这是我们回家的一个中途停靠站。我到了廿里,坐巴士去小湖南镇,然后坐上到白岩的车。往常我们都去长途汽车站坐车,但长途汽车站属柯城区,柯城有病例,我们觉得不太安全,如果一直就在衢江区,应当是没问题的。

2022年4月28日

一早,六点多醒来。小侄女一一要去上学,她说请我记得回家拍小猫给她看,然后背着书包趴在床边不想动。小朋友抱怨:学习好苦。我说,活到老学到老呀。才十岁的她哭丧着脸说,那人一辈子真是苦啊。

正说着,听到哥哥在用方言打电话。原来是爸爸打过来的,说早上老家的巴士并没有开出。哥哥挂了电话,打给公交系统的朋友,一问,原来今天柯城全区做核酸,交通全部停摆。从柯城开出的巴士暂停,与此相连的衢江交通系统也同步停摆。交通的恢复,要看中午12点以后的核酸检测情况。

我有些丧气。哥哥嫂嫂倒是很开心,说,那你可以在我们家玩上几天了。哥哥还说,如果你回不去,明天我带你去一座山上折小笋。我说,我会回去的。我祈祷着,不要有新增病例吧。一边无所事事坐在沙发上等待。

收到杭州作家朋友的信息,她原本也想去松阳走走。结果看到松阳的防疫通知上写着,只要有本土病例的城市,都不能进松阳。两个人只能相互叹气。

又收到检测核酸好友的回信,她安慰我,衢州没什么问题。说虽然全区检测,但井然有序,最近也不用加夜班,而且江山核酸检测基地的饭菜很好吃。

杭州的朋友倒是有好消息,拱墅区似乎快解禁了。还晒了晒她前一晚的丰盛晚餐。

百无聊赖,去看哥哥家的阳台,他种的兰花开了,瑞香也长得很好。疫情似乎对植物一点影响也没有,哥哥甚至有更多时间来照顾它们。

中午12点,哥哥说,车通了。我开心地跳起来。虚惊一场!随即收拾好行李,决定自己打车直接到小湖南中转站。

这次倒遇见一位绍兴司机,他在衢州定居好多年,太太是衢州人。

从市区到小湖南,大约需一个小时。这位司机很爱聊天,聊得最多的是吃。他说不明白衢州人为什么那么爱吃辣。有一年过年,他为了表示诚意,买了上好的呛蟹一箱箱送给衢州亲戚,谁知道他们将呛蟹切开,做成了辣椒炒蟹。

我们在聊天中经过了两道卡口。一道是廿里镇,一道是小湖南镇。不过有些奇怪,他们都只检查司机。因为有高速口的“教训”,我便坐在后头沉默不语,怕自己行程卡上的“杭州”又给自己惹麻烦。

司机继续和我谈吃的,他说大坝的鱼好吃。大坝真的是座大坝,大坝里挡住的那一汪水,便是我的老家乌溪江。乌溪江是个库区,我们住在库区的最上游,整个库区被称为乌溪江国家湿地公园。在我未出生前,山林未禁,山民以伐木为生,林木通过水运运向大坝,再由大坝运向全国,甚至出口。大坝是那个年代最繁华的超大码头。禁山后,大坝一度凋敝,直到近几年,又慢慢变成吃鱼的火爆旅游点。

我们在下午1点40分左右到达小湖南镇车站。小湖南镇不小也不大,镇域广,但镇区主体就两百米的街道而已。我在此地上过三年的初中,前几年,母校已被改成幼儿园,初中则被合并进一个小时车程外的廿里镇。

车站小小的,从大门进去,可以看见几辆公交。市区到小湖南镇的车很多,15分钟一趟。到白岩的车有三趟,早上8点20分一趟,中午12点30分一趟,下午3点20分一趟。这是近两年才有的,从我有记忆以来,山中只有一趟车,从山中摸黑出门,到山中摸黑回家。平常车都空着,只有每逢节假日,车厢里人们挤得就像搁在瓶中的小石子儿,我记忆中最深刻的,是我的二伯。有一年我在老家桥上等他回家,发现他竟坐在车顶上,幸好那会儿的巴士更小,二伯长手长脚,他的两只手臂向两边展开,抓住车顶两边的栏杆,便这样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了家。

等车的大部分是要回山里的老人家。他们大多是到镇上买些日常用品,或是菜苗,这个季节,辣椒、西瓜等的嫩苗刚培育好。还有一些,许是到城里儿子女儿家小住的。室内的候车室,因为疫情关系,并没有开。只有室外的一小排座位,坐满了人。以前,倒也没那么多老人家爱出门,因为以前到白岩的车票要36元,衢州实行城乡一体化改革后,将车票统一为两块,所以有人就开玩笑,说做白岩人最划算。老人们也爱出门了,车票便宜,没事就出来买把菜苗、买副小渔网……

老人们规规矩矩戴着口罩,比之前我见过的都要规矩。我旁边站在一位老奶奶,她的衬衫雪白,花白的头发用黑色发夹卡到一边,非常整洁。她的背从半中央弯下去,她穿着的一双黑色球鞋,在这样的雨天,还是一点污渍都没有沾上,令我想起我的外婆。

我看了看她挂在胸前的健康码,用塑料膜封好,上面的日期标明是4月27日16点多的。我问,奶奶,你的健康码牌子是哪里做的?她说,是政府里做的。我想她说的,应该是乡政府。

老人们的健康码一直是个问题,特别是在山中,很多老人几年才出一趟门,也并不用智能手机,或者手机太差,半天刷不出来。我记得疫情刚起的那一年,山中许多老人没办法,还要去外地采茶叶、做工,只能让子女把健康码打印出来,然后戴着那块绿色的纸张,用上好几个月。如今看来,老人们健康码的确落实地比以前好很多。

3点20分,坐上车,司机把车开得飞快,乘客只有三个人,我是路程最远的那一个。5点20分,到家,不到三分钟,村里的干部发来消息,让我提供行程码和核酸报告,我用微信发了过去。

2022年4月30日

又下了雨,院子对面的马路上人来人往。村书记打电话给父亲,说,带上我一起去做核酸。今天是全衢江区做核酸。

通知的时间是早上6点到7点,地点在位于中心村的村办公室。

我们带上身份证、手机、拿着雨伞出发了,路上碰到做完了回来的伯伯、伯母。也有一些和我们一样,还在赶过去的人。大家都戴起了口罩。

父亲说,我们走快些,只有四十来人,很快就做完了。是的,我们整个白岩村,只有四十多人。倒是不用排队,但大家心急,怕让医务人员等。

我问父亲,医务人员是哪里来的?父亲好像也不太清楚。有时候是小湖南镇来的,有时候是乡卫生所,但也有我们附近一座很小的连卫生院也谈不上的一位医生。他是什么医生呢?好像早年当过赤脚医生,因为这卫生院的一对夫妻离开山里去了城市,他便顶替上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山民习以为常,学校、医院,这些都逐渐远离这里很多年。

倒像赶集似的,大家撑着颜色不同的伞。有骑电瓶车来的,有骑三轮车来的。有几位腿脚不便、年纪很大的老人,一般就派三轮车去接。

往常,这样的小长假,会有年轻人回乡,开着小车来来往往。也有偶然路过来垂钓的外地人,现在,站在他们当中的年轻人,竟然只有我一个——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回家过五一。父亲很爱和人打交道,做完采样,他走到人群中去,和一伙人大笑着分起了烟。考虑到自己从杭州来,我便戴着口罩挥挥手先回了家。

又有了杭州一位朋友的新消息,她代朋友发了一张海报,海报上五个大字,《春暖花再开》,是杭州一家酒吧正式复业的广告。

村子里静悄悄的。倒春寒,母亲又穿起了薄棉袄。

我站在院子里,四处看看父母这个春天又添了什么花。有一株四十多岁的紫薇,一株六十多岁的白梅,都是父亲从山上挖来的。它们已经冒出了新芽。

山中的人一样,在春天仍然做着春天的事,采茶、下地,有人骑着电瓶车和三轮车在马路上倏忽而过。倏忽而过的,还有院子前的长尾巴鸟,它们在找吃的,常常贴地飞行。

村子里人更少了。白岩村由六个小村庄组成,我们这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目前在家的不过十来人左右,我父母是最年轻的。邻居奶奶因为老板生病去了医院,还有一对黄昏恋夫妻,倒趁着这有些紧张的时期去城区游玩了。因为疫情,远方的年轻人怕麻烦,便都没有回来,村口的停车场,芭茅长了一片。

吃过饭,我去伯伯家散步。伯伯说,今年姐姐家茶厂生意不好。因为疫情管控,能进松阳茶市的茶叶老板比往年少,茶叶价格上不去。伯母说,是啊,清明茶青都降到两块钱,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姐姐的茶厂,距离我们隔了两个村庄,属丽水遂昌管辖。那一带有三家茶厂,另外两家见势头不好,便将茶厂停了,只剩姐姐一家,茶农便推着将茶叶送到我姐姐那边去。这是山民的主要经济来源,一块两块都是钱。但账算下来,姐姐却亏了不少,没办法,继续往下做。我常常觉得,山中的生活,最暖的是人情,最受羁绊的,也是人情。

茶农要卖茶,便要经过我们村庄上那块衢州和丽水的界碑。因为疫情,界碑两侧有各区负责的工作人员24小时值班。原本骑三轮车只要15分钟左右的路程被切断,茶农便将一袋袋茶叶送到交界处,然后姐姐派车在对面接。几天后,大约值班的人也看不下去了,便同意茶农将茶叶送到茶厂。说起来,茶农也好分辨的——背着蓬蓬白色大尿素袋的。我很想念姐姐,但我不是茶农,也过不去。

站在阳台上,我看母亲在地里扦插四季豆,菜地一边的三株桃树结了好多果子。一株老枇杷树果实坠坠,鸟鸣四起。阳光好的话,不用十天,伯伯的油菜就要收割了。在山里,这样看,似乎一切如旧。

栏目主编:孔令君 文字编辑:陈抒怡 题图来源:图虫 图片编辑:曹立媛
上一篇: 没有了
下一篇: 没有了
  相关文章
评论(0)
我也说两句
×
发表
最新评论
快来抢沙发吧~ 加载更多… 已显示全部内容
上海辟谣平台
上海2021年第46届世界技能大赛
上海市政府服务企业官方平台
上海对口援疆20年
举报中心
网上有害信息举报专区
关注我们
客户端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