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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记忆】虎年说上海两条以“虎”命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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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沈轶伦 2022-01-28 20:08
摘要:虎丘路与虎林路,两条以“虎”为名的道路,分别见证上海发展的不同侧面。

上海市中心的路名,大量使用全国各省份和城市名作为道路名。南北向道路多以省区之名命名,而东西向道路多以城市之名命名。不过,也有例外。

从今天的南京东路地铁站往东北走大约500米,历史上曾有两条圆明园路,上圆明园路和下圆明园路。其中的上圆明园路在诞生后的近百年里几易其名。1943年,当它再一次被改名时,使用了江苏苏州虎丘山的名字。这就是今天的虎丘路。而在宝山区张庙附近,也有一条以“虎”字命名的道路。这就是虎林路

两条以“虎”为名的道路,“一头”守着苏州河与黄浦江的交汇处,“一头”守着蕰藻浜和西泗塘的交汇处,分别见证上海发展的不同侧面。


从上圆明园路到虎丘路

苏州河与黄浦江交汇处的虎丘路,初筑于19世纪60年代。清同治四年(1865年),以北京名园命名为圆明园路。它是当时英租界里第一批正式命名的道路中,极少没有以中国的省市政区命名的(另一条为扬子路,即今中山东一路)。

但当时一起出现的,是两条圆明园路,西面的一条为上圆明园路,东面的一条为下圆明园路。因为名字相近,在日常生活中极易混淆。1873年左右,亚洲文会在上圆明园路设立了上海博物院,以收藏生物标本为主,兼设图书馆。因此,1886年,外侨建议将上圆明园路改名博物馆路,将下圆明园路改为圆明园路,以示区别。1943年上海收回租界时,博物馆路以江苏苏州虎丘山改今名,并一直沿用至今。

2021年深秋,随着电影《兰心大戏院》上映,许多人的目光聚焦在茂名南路长乐路口的兰心大戏院。殊不知,这家著名戏院,曾一度设在虎丘路。

1866年,一些喜爱话剧的在沪英侨,将自发组织的剧社合并组成“上海西人爱美剧社”(爱美,取英语中“业余”一词的音译),并在圆明园路和今香港路口建立了中国第一座西式剧场(1927年于原址建起今兰心大楼),可惜剧场在1871年毁于火灾,剧社遂募资后在今虎丘路重建一座三层由耐火砖与石料构成的新剧场,此为二代兰心。1931年在蒲石路迈尔西爱路(今长乐路茂名南路)转角建造的兰心大戏院,实则是第三代兰心。

“二代兰心”资料照片(图源:上海黄浦 公众号)

宋庆龄的父亲宋耀如,从美国学成回国后,就曾在虎丘路二代兰心大戏院附设的医院执教。1886年,宋耀如发起组织中国第一个归国留学生的团体——留美学人会,也是在虎丘路二代兰心大戏院举行音乐会,演出引起轰动。(《黄浦区志》)


曾是报馆一条街

不过,今天说到虎丘路,上海读者更熟悉的,是曾位于这条路上的报馆。

上海三大报中的文汇报最早在福州路创刊,抗战后从新闸路小沙渡路(今西康路)迁到圆明园路149号办公。“大楼最早是汇丰银行的外籍员工公寓,房间小巧精致,遗留下许多英国式的摆设。比如台灯,黄铜灯柱,灯罩是掐丝黄铜镶着碧绿的玻璃,每台办公桌上都有这样一盏。还有每间房间都有的壁炉,不用来烧火,改装成了两层的书架。每个桌上都有一部电话机,这在当年的上海,还是稀罕东西。”“当年报社的总机电话是211410,这个六位数的号码,老文汇人至今能脱口而出。报社的食堂在另一栋小楼里,底楼是印刷车间,食堂在二楼,一座天桥直接搭到大楼那头。报社要求食堂24小时有人值班,保证采访回来的记者能吃到热饭热菜,哪怕是一碗新煮的阳春面也是好的。食堂的菜谱,曾被公开刊于人民日报《新闻战线》杂志的封页,让同行嘴馋。”(《三幢大楼:光阴的故事》,《文汇报》2008年1月25日)

随着业务的发展,文汇报社规模也逐渐扩大,共拥有前大楼、中大楼和后大楼三幢楼房。1990年,文汇报社址迁到新落成的位于虎丘路50号的文汇大厦。这里原先是位于文汇报社后大楼的文汇报印刷厂的入口。拔地而起的新建筑高22层,建筑面积1.46万平方米,距老大楼仅约4米。文汇大厦荣获1990年度市建筑工程“白玉兰奖”,1992年度全国建筑工程“鲁班奖”。落成当年,第10次新闻界季度座谈会就在文汇大厦举行。2006年,文汇大厦被拆除。

文汇报旧址

而《新民晚报》的前身也曾在不远处的圆明园路50号办公。在1982年复刊前,因报社“原圆明园路50号的社址几经易主,已无法归还……将九江路41号两层文物仓库楼面作为报社临时社址”。(《上海新闻志》)1991年3月,位于延安中路839号、与上海展览中心南北相望的新民晚报大厦落成。当月6日,“新民晚报各部已从九江路41号临时社址迁往这幢21层的新建筑办公”。

1998年,文汇新民联合报业集团成立。不久,文汇报社与新民晚报社一起搬入威海路755号。


虎林路与张庙一条街

上海还有一条带“虎”字的道路,位于宝山区蕰藻浜和西泗塘交汇处的西南侧,这就是虎林路,以黑龙江虎林县(今虎林市)得名。

或许因为路名的缘故,路边一个敞开式免费社区公园被称为虎林园。但其实里面只有绿色植物,并没有威风凛凛的老虎。

虽然听到虎林路的名字,不常去宝山的人感到陌生,但说到另一条和虎林路颇有渊源的街,许多上海的40后和50后因小时候曾集体参观过,因而并不陌生。这就是老吴淞人熟悉的“张庙一条街”,具体位置大约在今长江西路上,东起虎林路,西至爱辉路。

“张庙一条街”和闵行的“闵行一条街”齐名,都是为了服务当时新出现的卫星城和附近工人住宅区应运而生的。1959年,在吴淞工业区的边缘、上钢一厂和上海铁合金厂等大型冶金企业边上的张庙一条街辟建时,立刻闻名上海,成为展示上海发展成就的窗口。初辟时一条街两侧设有商店12家,经多年发展后有棉布、百货、日用杂品、五金电料、服装、食品、粮店、照相、药品、饭店酒家、洗染、茶园等商店和邮局、银行、书店等30家。其中较为著名的有巨龙百货商场、东方食品店、春光饭店、敦煌电料商店、凤凰理发店、迎春照相馆等。

1960年3月15日,宋庆龄来到了张庙一条街。眼前的街道“显得异常秀丽而安静,一幢幢淡红的、奶黄的、果绿的和白色的大楼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彩。两旁绿化地带已种上柏树和花草”。“它不仅有漂亮舒适的公寓式住宅,而且建有各种居民生活需要的服务部门。”

宋庆龄还参观了大马路旁的瓷器商店、皮件商店和画廊。当她看到店里陈设着精致的搪瓷器皿和高级皮箱、皮鞋时,非常高兴地说:“现在工人们需要这样的商品,说明他们的生活水平是大大提高了。”她还说:“这里是个工业区,但是环境很美很安静,空气这样好,很像一个疗养区。”据不完全统计,1960年至1980年代,仅“张庙一条街”就接待了来自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贵宾约10万人次。

2020年,一则“吴淞创新城开工”的新闻显示,按照规划,吴淞创新城范围北至友谊路、东至同济路—黄浦江、南至长江西路—军工路、西至江杨北路—虎林路,总面积约26平方公里,其中规划建设用地约23平方公里,承载规划建筑总量约2500万平方米。这也意味着,虎林路所在的这个昔日上海最大的冶金、化工、建材和有色金属老工业基地即将脱胎换骨。

虎丘路上的上海外滩美术馆。原址为亚洲文会大楼,曾是中国最早的博物馆之一旧址。董天晔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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