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刚从硝烟滚滚的战场下来,连长伍千里带伍百里的骨灰回乡,又要火速归队,七连这次要跨过鸭绿江出战。
那是一片极寒的战场,十八岁的弟弟伍万里尾随他登上了军列。
万里会经受怎样的灵魂洗礼?千里能带他“回家”吗?
这是作家兰晓龙最新长篇小说《冬与狮》要讲述的故事。
兰晓龙
15年前,兰晓龙编剧作品《士兵突击》开播,剧中塑造的“钢七连”许三多、史今、高城、伍六一等军人形象,可称作中国荧屏上的经典。“钢七连”的战歌“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钢铁的意志钢铁汉,铁血卫国保家园……”打动了无数观众。
在许三多的入连仪式上,伍六一这样介绍“钢七连”的历史——
“抗美援朝时钢七连几乎全连阵亡被取消番号,被全连人掩护的三名列兵九死一生地归来。他们带回一百零七名烈士的遗愿,在这三个平均年龄十七岁的年轻人身上重建钢七连!从此,钢七连就永远和他们的烈士活在一起了!”
《冬与狮》书写的,就是“钢七连”在朝鲜战场的血战史。
1950年秋冬之交,第七穿插连所在的第九兵团原本驻扎在华东地区,被紧急征召开赴朝鲜长津湖战场。因为白天有美军不间断的空军侦查,为避免暴露,第九兵团战士在将近零下40摄氏度的极寒中,昼伏夜行三周,完成对美军的分割包围。十万志愿军战士发起总攻之前,美军毫无觉察……最终,他们靠着伟大的牺牲精神、战争智慧战胜了美军王牌部队陆战一师。
在《冬与狮》序言中,兰晓龙透露,他的父亲曾作为军医参加抗美援朝,饶是如此,他仍然觉得自己,自己的父亲离战场很远。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一位十八岁战士的照片,“他托着个橘子(也许是糕点),憋着乐,有点懵懂,生机盎然,有点跳脱”。“他真年轻。他们真年轻。”兰晓龙被这张照片戳中,产生了强烈的创作欲。
《冬与狮》就塑造了这样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伍万里。
伍万里本是顽劣少年,有点顽皮,有点懵懂,为“长些出息”,随二哥伍千里参了军。在奔赴朝鲜的军列上,千里向万里讲连队的过往;观览着祖国的山河,万里对家国的责任感被一点点唤醒。
长津湖战场上,双方火力差异悬殊,有打水漂绝技的万里,意外化身人肉版的迫击炮,屡屡出奇制胜。只是,每一次,他跃起投掷,都要有战友用肉身为他掩护、牺牲……在一次次互助与牺牲中,在二哥千里“我掩护你,我的命在你手上,你的命在我手上”的托付声中,万里越发领悟到,流淌在二哥与战友们身上的激情到底从何而来。
“狮子是不属于冬天的,但冬天的狮子依然是狮子。”七连这群战士,就是以肉身守护国门的狮子。在《冬与狮》中,七连第162名战士伍千里、第677名战士伍万里、第135名战士梅生、第17名战士雷公、第305名战士余从戎、第623名战士平河,以及七连在战斗中遇到的亲密战友谈子为一一登场。
连长伍千里既有英雄的胆识、指挥若定的智慧,也有动人的担当。指导员梅生对妻子、女儿有着深深的眷恋,他可能是七连里最渴望“回家”的人、在七连打到五分之一都不剩的时候,他也会怒吼:“我们只想带着打烂了的船回家!每一个!每一条!”然而,在最危难的时候,他还是用自己心爱的脚踏车拖着炸药冲进了硝烟。
炮排排长雷公是七连第17个兵,也是全连公认的父亲一般的“雷爹”。长津湖的严寒,让七连仅有的重型武器迫击炮冻得缩膛,炮弹装不进去,而战况又极为吃紧,雷公怒吼着“打不出去炮弹,老子们自己就是炮弹啊”,抄起军铲就去给战友挡子弹,喊着七连的战斗口号“从我开死”,用肉身推进到零距离……
《冬与狮》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随书附赠兰晓龙即将出版的新作《战与祀》节选。《冬与狮》描写长津湖战役,《战与祀》则全景式描绘了朝鲜战争时中国人民在军事、外交等多条战线上的顽强与隐忍、不屈与抗争,再现上世纪五十年代国际政治的波诡云谲。
延伸阅读
“钢七连”这样说
摘自《冬与狮》
伍万里:我要替我大哥报仇;我要二哥看得起我。
伍千里:明白祖国,明白七连,明白你自己。
伍万里:到了这,我发现最难的就是回家。
伍千里:一定带你活着回去。
伍万里:哥,带我回家。你说过的。
伍千里:穿起来!插起来!跑起来!第七穿插连,从我开死!
雷公:打不出去炮弹,老子们自己就是炮弹啊!
谈子为:像你们一样,赢了,虽然惨胜。像你们一样,虽然惨胜,可是胜利。像你们一样,快冻死了,可还在追击……
梅生:他离开家,他打仗,是为了回家。
谈子为:打这样的仗,我们什么都没有,就尤其需要明白。我欠你们一个明白。
梅生:第七穿插连五分之一都不剩了!我们只想带着打烂了的船回家!每一个!每一条!
雷公:伍千里你给我带好了七连!好歹把剩下的带回去!
谈子为:这么好的部队应该回家,打过这种仗的人必须回家。
伍万里:哥,我一定带你回家……
图片来源:出版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