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最难的一堂课是‘耗膀子’，两只手伸平，胸部打开，两臂高过肩，两掌略上扬，形似一个‘山’字，看着简单，做5分钟还行，过10分钟膀子就麻了，忍不住松懈下来，往往这时候，老师拿着小藤棍就打下来了。”近日在上海市尚德实验学校的《名家戏堂——大家谈艺品味国粹》上，大连京剧院院长杨赤回顾学戏生涯，让在座师生感叹戏曲艺术博大精深、知易行难。

杨赤的分享从普及京剧艺术历史开始，“昆曲、川剧、豫剧、徽剧、梆子形成的时间，都比京剧早，京剧吸取精华，把它们融汇在一起。京剧脸谱和服装，最受外国观众欢迎。服装都为手绣、图案精美。关公、包拯、李逵、曹操、窦尔敦和二郎神画着不同脸谱，角色一出来，看他脸上的颜色，就知道他是怎样的性格。京剧艺术就是这样，表演、行当、服装、化妆形成一整套体系。”

“京剧布景简单，以虚拟化的写意手段带领观众入戏，传统戏一桌两椅，放个茶杯，就是一个茶桌，两个凳子叠在一起，就是山，演员躺在桌子上，就是床。《三岔口》中，两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开打，舞台上却是灯火通明，这需要演员模拟在黑暗屋子里找对方的感觉。”杨赤提醒师生们看戏前做好知识储备，“最起码要把行当分清楚，了解京剧常识。大家多看、多比较，京剧艺术是比较出来的。”

在美国访问时，杨赤遇到电影《乱世佳人》片方颁奖给一位老观众，“她一生看了60多次《乱世佳人》。京剧戏迷中，同一部戏看60次的人恐怕成千上万。哪个戏迷没有看过上百场《龙凤呈祥》《四郎探母》？戏迷们品评演员们演绎同一个剧目的差别，这是京剧吸引人的地方。”

作为梅花奖、文华表演奖得主，杨赤与绝大多数戏曲演员一样从小学艺，“京剧演员身上都带着一种非常正的气息，第一堂课是‘坐’，坐有坐相、身体挺拔，第二学‘站’，从小就是丁字步。”他现身说法，手把手指点尚德实验学校学生从云手、丁字步起步，做到身形横平竖直，“从小养成习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杨赤坦言，“京剧如今仍然是小众艺术，有戏迷走进剧场，有孩子喜欢京剧，能唱两段，还可以传承下去，我认为就算京剧振兴了。”在尚德实验学校，他遇到不少惊喜，小学部学生求教唱念问题，“我经常唱戏到一半，嗓子唱不出声来、没气了，是怎么回事？”杨赤建议小票友多练、多听，“我小时候还没有你现在的基础，但我从8岁起，天天早上起来喊嗓子。学戏需要多听多唱，熟悉之后就知道在哪一小节换气。不能一口气唱完，京剧要找准节奏懂得换气、通气，这都要训练。”

对于希望更好普及传统戏曲文化的老师们，杨赤建议他们带领学生多进剧院，“很多孩子在剧院后台看排练，喜欢上京剧，因为那是立体的呈现方式。不要奢望孩子们能像戏迷一样喜欢京剧，首先让他们走近国粹，近距离体验国粹艺术。只有让他们先喜欢，京剧艺术才能谈得上传承。”

《名家戏堂——大家谈艺品味国粹》由浦东新区区委宣传部、浦东新区文化体育和旅游局、浦东新区教育局主办，李佩红戏曲艺术工作室、浦东新区青少年活动中心协办，上海古凡交响乐团承办，旨在推进中国戏曲在浦东新区校园传承，学艺学情操，品戏品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