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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眼中的庄奴:他可能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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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陈抒怡 2016-11-13 05:00
摘要:如果庄奴的人生不是那么坎坷曲折,也许就成就不了庄奴。

上海长宁区的一间咖啡馆里,庄奴的独子黄浩然坐在我的对面。他今年49岁,穿着一件灰色的麻料休闲衬衫,外面披了件黑色的针织开衫,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打扮。但仔细一看,黑色开衫上星星点点布着一些好似不小心被钩破,又像是被虫蛀了的小洞。


采访了一会,我实在忍不住了:“这衣服怎么了?”“这是最近流行的乞丐风,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流行过,现在又流行回来了。”出生在台湾的黄浩然,在上海定居了20年。他对时尚流行元素非常在行,从台湾实践大学服装设计系毕业后,曾经在台湾知名服装企业工作6年,之后转行做过演艺经纪,代理过关之琳、温碧霞在台湾的演艺事务。1997年他从台湾迁居上海,继续从事时尚产业工作,目前是时尚行业的品牌顾问。


“流行,一开始并不容易被接受,但后来发现正好契合了这个时代的特色,最终被大众所接受。”看了一眼自己的针织衫,黄浩然补充解释道。


这句话让我想起,庄奴曾给流行下过一个定义:“当它来的时候你挡不住,当它走的时候你留不住,这就是流行。”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当邓丽君用她的甜美嗓音唱出《甜蜜蜜》、《小城故事》、《又见炊烟》的时候,庄奴笔下那些温婉隽永,情感细腻的歌词确实“挡不住”地流行起来。有人说邓丽君80%以上的经典作品歌词均出自庄奴之手,业界还有着“没有庄奴就没有邓丽君”的评价。


文字看起来浅显易懂、写的是小情小爱,但回过头来看,庄奴歌词的流行却恰巧与大时代契合。在台湾,他滤去了“日据时期”台湾歌词压抑苦闷的词风,走出一条清新古典的歌词道路;在大陆,他给听众带来了新的音乐感受,唤起了人们对流行音乐的热情。


然而,“当它走的时候你留不住”。10月11日,庄奴在重庆走完一生。在悼念仪式上,大家惊讶地发现了一个12岁的孩子,独自一人从内江坐了三小时的大巴来到现场。问他为什么来,他说:“我来向庄爷爷致敬,我要守灵。”之后,这个孩子坚持参加了从仪式到火化到安灵的整个过程。


“歌好有知音,船过水无痕。”庄奴的时代看起来似乎结束了,但词作中的真情永不过时。

(庄奴与儿子黄浩然)

 


“人生境界真善美”从“小城故事”变成了“大爱苍生”


上观新闻:先问个题外话,我们知道您父亲原名是王景羲,您却姓黄,这是为什么?


黄浩然:这个要从我们家的历史讲起。家父出生在北京,上学的时候,各科成绩都很好,同时间考上了北大、清华,但后来却读了一个日本人办的北平中华新闻学院。他恨日本人,为什么还要去读日本人主办的宣扬日本皇军的学校?原因是我爷爷是西北军系冯玉祥麾下的一名将军,北平沦陷后全家被软禁,家道中落,没有饭吃。家父是长子,有责任负担家用,那时候中华新闻学院每个月发两袋洋面,为了生计他就去念了。在那个学校,他学习了新闻编采,所以他对时事的观察非常敏锐,下笔快、狠、准,也为以后写词打下了基础。


毕业以后,出于家国情怀,他和几个同学不告而别逃家去抗日,去大后方当流亡学生。那时候生活非常艰苦,盘缠没了,鞋走穿了,脚皮也磨破了,最后甚至得了霍乱,差点就没命了。


参加抗日时,为了不拖累家人、掩人耳目,他必须改名。渡黄河时,他第一次看到了黄河的气魄,同时也受到《黄河大合唱》的影响,于是改名叫黄河。我认为这个名字也是他对个人的期许,用黄河来激励自己。1949年到了台湾后,他身份证上就是黄河,我也就跟着姓黄了。


上观新闻:这个姓就改不回来了?


黄浩然:那时候改姓特别麻烦,而且要求拿原始材料,两岸分离,哪里去找材料啊?不过在这次的悼念仪式上,有王氏宗亲会来找,我很感动,我要想想办法如何认祖归宗。


但坦白讲,我父亲一直认为名字就是个符号,他后来又用了庄奴这个名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歌好有知音,船过水无痕”。歌要有人欣赏,有人唱才是好歌,所以他笔耕不辍,为大家服务,“船过水无痕”就是不在意知音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歌是谁写的。


上观新闻:为什么后来又改名庄奴?


黄浩然:到了台湾以后,他在报社当过总编辑,当时月收入新台币38块,算是不错了,但是他人比较慷慨,热心分享照顾他人,所以可能月中就吃光了。要赚外快,投稿自己的媒体多丢人啊,那就投别的媒体,还必须取一个笔名,就取名庄奴。这个名字取自于宋朝诗人晁补之《视田五首赠八弟无斁》的“庄奴不入租,报我田久荒”,也是为了激励自己,服务于听众。


那时候他的词作被台湾知名作曲家周蓝萍先生看到,觉得不错,合作了《姑娘十八一朵花》,于是家父就开始了他的商业市场化歌词创作生涯。


上观新闻:庄奴在台湾成名,为什么晚年落户重庆?


黄浩然:家母在父亲68岁的时候离世,家父曾经一度万念俱灰。写下了他的创作人生中最不正能量的10首歌,其中有一首歌名字叫《死债》。很难想象庄奴会写这样的词,后来这10首歌词跟着我母亲的遗体一起火化了。他和我母亲承诺,一定要坚强下去。


那时候台北就是我父亲的伤心地,1990年我们第一次回到北京探亲,开始接触内地的音乐界,后来家父的一位同袍约他去重庆散心,也许是他和重庆冥冥中有缘分,抗战期间他担任空军地勤工作时,曾经被分配到重庆铜梁训练了三个月。后来,家父在重庆认识了邹麟并再婚,开始了第二春。


来到大陆,一方面是因为台湾是伤心地,另一方面,说实际点,由于市场性的操作,他这一代创作人在台湾已经OUT了。后期的一些作品,比如《走过咖啡屋》,他曾经用牧莎这个笔名,为什么要换个笔名?我判断,他可能是担心唱片公司看到又是庄奴,觉得太老套了。也许如此,我不晓得,要问他。


然而到了大陆,庄奴的分量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很追捧,又觉得神秘,很多人以为是个女的,没想到是个老头。所以那段时间他还蛮意气风发的。


那段时间,他已经不需要再被纯商业捆绑,可以挥洒自如地书写祖国河山,写长江三峡、万里长城,还写了50首《玉山颂》。


他其实就是个文人,一直怀抱着祖国河山的情怀,后来又与佛教慈济慈善基金会结缘,写了很多以苍生大爱、社会关怀为主题的词,还写过关于四川熊猫基地、赠台大熊猫团团圆圆的的许多作品。


很多人不知道他后30年的作品,但是我认为这段时间的作品并不亚于,甚至超越了他前一个阶段的成就。后30年,他的“人生境界真善美”已经从“小城故事”,变成了“大爱苍生”。


汶川大地震的时候,87岁的家父还坚持要到灾区,为大家打饭。从这个角度来看,一个悲天悯人的平凡老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上观新闻:怀疑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黄浩然:对啊。他做的很多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坚持创作,和时间赛跑,悲天悯人,不是常人的逻辑。

(年轻时的庄奴与儿子黄浩然)

 


边带孩子边创作:炸酱面做得一流


上观新闻:你小时候庄奴先生已经是位知名的词作人了,那时候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


黄浩然:家母39岁生的我,那时家父也45岁了,晚年得子,而且我又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所以父母对我非常宠爱。


一般家庭都是严父慈母,我们家比较特殊。家母工作很忙,她成名比父亲早,最早是蒋介石总统府的秘书,也做过播音员知名主持人,许多大牌歌星都曾经上过她主持的节目,包括刚出道时期的邓丽君小姐。我母亲长得漂亮,也热心提携后进,一时声名大噪,后来她又去学美容化妆,开了台湾第一家专业造型美容院——兰心美容院,我父亲起的名字。那时候几乎台湾所有正当红的明星都去那里化妆,忙的时候我母亲只画眼睛部分的妆容。所以我从小是我父亲带大的,每天下午他负责到幼儿园接我,带我出去玩、吃点零食,然后我们去美容院吃晚饭,一起等母亲下班回家,那时候我见过许多大明星。


当时我母亲主外,我父亲工作比较自由,所以在家负责洗衣服、做饭、带小孩,所有家务都是他做,他是我们家厨师。他手艺还不错,特别是面食很厉害,尤其炸酱面一流,红烧肉也好,这些都是他爱吃的。


1949年到台湾的那一批人,他们不知道回不回得来,所以对孩子的教育和宠爱有别于本地人。


我父亲的教育模式比较开放,我跟他的关系就像哥们。我印象很深,他担心我孤僻,鼓励我要锻炼身体,培养多种兴趣爱好,所以送我去学画画、学钢琴,学花样滑冰。他送我去童军团,又怕在海边露营危险,所以我们露营时,他就住在附近的小旅社,一个人偷偷地在旁边盯着。


上观新闻:你小时候他的创作状态是什么样的?一气呵成还是深思熟虑?


黄浩然:都有。我小时候他很自由,一般就是拿着纸笔在那里写,出门外面很吵照样能写,只要有点子随时随地都会写下来。白天他通常做家务、处理一些事务性的工作,晚上就熬夜写词,浓茶、重烟、咖啡,但不喝酒,而且我父亲坚持不去三厅(歌厅、舞厅、咖啡厅),只在家里接单,因为要带儿子。


也有人逼稿,比如《甜蜜蜜》,别人就在边上站着等。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家写功课,我爸也在边上写,后面有编剧站着等,写好赶紧让助理拿到棚里开录。


那时候我的父亲和古月叔叔(左宏元,台湾流行音乐早期创作人)欠了非常多的歌债,最后甚至躲到了酒店里,只有两位夫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要找庄奴写歌,最直接就是到他夫人的美容院去找。


上观新闻:看来庄奴先生是标准的宅男、暖男啊。


黄浩然:这个跟他个性有关。他本人非常谦和,对人很尊重,不叨扰别人。做人的宗旨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他比较“无我”。你看他的作品,大多是借景生情,商业作品里虽然写的是小情小爱,但把大家的情感都写出来,这就是被大家尊重喜爱的原因。


晚年的时候,他早上起来泡杯茶,看个报纸,就随手写个两句,古月叔叔拿过来点评,看到好句就圈起来,然后就开始哼出曲调,半个小时他们可能就能创作出一首好歌。


上观新闻:通常来说,一个词作人有创作高峰期,也有低谷期,庄老先生倒是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状态。


黄浩然:他会不断要求自己要有新的东西。


你算一下,他写词超过60年,就算他说差不多写了3000首,一年至少就要写50首,等于一周就要写一首,那是什么概念?更何况实际的数量绝对远远要超过这个数字。在此期间,他还要抱孩子,烧红烧肉……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庄奴后30年和前30年作品转变这么大?我说他没有变。前面30年有商业的约束,后面30年他无所求,可以随心所欲地创作挥洒,或者说他求自己,要成就自己。


上观新闻:可是为什么前30年的歌曲比后30年的苍生大爱更具有传唱度?


黄浩然:市场运作的问题。之前的传唱度是因为早年的电影宣传先有歌,甚至为了符合剧情主题必须得先有词,比如《风从哪里来》这首歌,歌可能已经宣传两个月了,红火了,影片出来时,自然也红火。

(庄奴与儿子黄浩然)

 


小城故事的故事


上观新闻:《小城故事》这首歌火了以后,有人说小城是鹿港,也有人说是清迈,庄奴先生在创作这首歌时,心目中的小城是哪里?


黄浩然老北京。


我记得我跟着他1990年第一次回北京,他吵着要上街,看看街上景色变得怎么样。在他的印象中,以前在老北京溜达,累了随便进一间铺子,就有人过来招呼、奉茶、唠嗑,唠了十来分钟才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不买也没关系。老北京充满人情味,小城故事就是一个有人情味的故事。


其实现在流行的《小城故事》不是第一版,而是第二版。第一版是按照剧本写的:


小城多可爱,温情似花开。悠悠春风映桃李,雨露尽关怀。


根要往下生,花要向上开。大地绵延须勤奋,一代接一代。


去的去,来的来,小城风貌永不改。外面的世界虽美丽,小城更可爱。


他觉得第一版写得比第二版要好,《小城故事》讲的是邻里和睦、相亲相爱,可是《小城多可爱》,写的是道德、伦理、传承,写的是对于家乡的怀念和对自己人生态度的表达。抛开旋律,这个词也是唐诗级别的。


上观新闻:为什么不直接用第一版?


黄浩然:他自己觉得太棒了,但不够通俗,不容易普及。所以后来又写了《小城故事》。我觉得第一版是他人生中登峰造极的一个作品。


上观新闻:说到《小城故事》,就必须提到邓丽君。很多人都在问,庄奴和邓丽君是谁成就了谁?


黄浩然:我觉得是互相成就,词曲和演绎制作缺一不可。有人说,我父亲的去世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我认为时代一定会结束,名家也一定会凋零,但是永恒的作品不会被忘记。


邓丽君小姐的歌曲量大质精,庄奴也是这个状态,两人互相帮衬。改革开放初期,大家是先听到邓丽君的歌,然后发现了文字的感染力,旋律自然非常重要、但没有文字的深入人心也不行。


我父亲的观点是,如果剥离旋律独立来阅读他的词,他的词作应该是明天的唐诗宋词,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我在他身上看到一个比较特别的气质,我觉得他不是现代的词人,应该是古代的陶渊明、杜甫、孟浩然,他有着对田园、家国的一种情怀。


到重庆最初的几年他写了了大量的词,写了大足石刻、四面山、仙女山、两江,寒山寺、南普陀、北京我的梦、上海日日美……


上观新闻:走到哪里写到哪里啊。


黄浩然:就是古代文人嘛,还好没有在墙壁上题字。

 


吃碗炸酱面也能过日子


上观新闻:2014年庄奴先生参加中国梦想秀,在节目中他透露生活比较清贫,想给老伴留一点养老的钱,一个知名的词作人为什么晚年如此清贫?


黄浩然:这个事情我真的要澄清一下。可能有人觉得作为人子的我似乎没有尽到赡养老人的义务,但是我们的生活从来都没有问题。


家父是一个有自我坚持的人,淡泊名利,早年没有版税制度,等到有了版税制度,他早已经脱离了商业市场,他生来就是为了写作,不在意报酬多少,有的时候拿不到一分钱,他也照写。有一所建在海边的小学校,孩子们拿来了一小包茶叶,想让他给他们写校歌,他把茶叶还给他们,提笔就写。他认为作家要有同情心、怜悯心、包容心,胸襟开阔才能有好作品。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当家主人,老伴是他的责任,他必须照顾她,而我们都是永远没有长大的孩子。那一场节目为了效果,表达的就有点过了……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情绪来了就哭,兴致高了就唱。


上观新闻:那次节目说要成立了一个甜蜜蜜基金会,有人说要出资邀请庄老写志愿者之歌,这些后来都兑现了吗?


黄浩然:不清楚,也许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吧。


我小时候父母的收入都可以,生活条件不是说富有到什么程度,但是比起一般的家庭要好一些。但是后来我母亲生病需要洗肾,钱都用尽了,不得不把房子卖掉,甚至要向朋友去借钱。


人生嘛,也许就是这样。如果他当时真的很有钱,也许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强的创作激情。他的想法是:我穿的再好,我用的再好,如果我不是庄奴,别人也未必会敬重我,为了物质追求,就不是我自己了,那些都是身外物。


上观新闻:贫困出诗人?


黄浩然:历史上,多的是出于乱世的大文豪。如果庄奴的人生不是那么坎坷曲折,也许就成就不了庄奴。更难得的是,他在太平盛世仍然坚持创作,并且直到终老,不为别的,只想创作更多的美好作品。


他始终认为:吃碗炸酱面也能过日子,为什么要吃满汉全席呢?最终还是要看作品、人品。


 


冥冥中的使命在这里


上观新闻:对于庄老先生留下的这些经典歌词,您有什么打算?


黄浩然:大约七八年前我就开始在整理。以前早年所有的稿件都是手稿,也没有复印的设备,写完后直接给了唱片公司。很多歌我印象中是他写的,但是在出版的时候没有注明,很难整理。


我跟他谈我要整理的原因:第一,我早就认为庄奴不仅仅是我个人的父亲,而是民族文化的一个符号、一个瑰宝,一个珍贵的资产,如果我不做整理,分享给大家,我会终身遗憾。


另一个原因是,用庄奴来做这个事情是抛砖引玉。我觉得我们中华民族现在走到一个可以思考未来怎么走的时候,真正落实文化的传承要落到民间。我想先来发起这个事情。


但我父亲比较犟,一开始不答应。他说他没有时间了,他要再拼个十年。如果要做整理,编辑要沟通、媒体要采访宣传,他没有办法专注。所以每次沟通这个事情,我们甚至会闹得不愉快,不顺就是不孝。后来我拐弯抹角地磨他,他松口说:“好吧,出个作品集。”我就晕了。作品集?现在谁还读作品集啊?而且这些词谁不知道啊?我是希望通过他的词作赏析,折射出两岸三代人的时代大旋律,把大家共同的记忆传承下去。


重庆有个策划,把还乡、家国、乡土情怀等相关的商业经典作品,跟他描写重庆山城的作品结合起来,做成一个公益音乐汇演,希望这个想法可以实现。


我父亲留下的文化遗产不是我一个人的,就如同他自己所说,是为全人类而写,我只是这些文化遗产的暂时守护者之一,我要呼吁大家一起把这个事情推动下去,我明白自己冥冥中的使命就在这里。


上观新闻:您以前也写过一些词,为什么不继续子承父业?


黄浩然:坦白讲是有些任性:写得好是应该,写得不好是败家。


很多人问说:“你爸是庄奴,你很骄傲吧。”我会看他一眼说:“我很骄傲是因为他是我爸,不是因为他是庄奴。”


要超越,我肯定在另外一个领域,我在时尚界的领域有一个位置,但是距离他在歌坛的位置还差很多,还要努力。


上观新闻:做名人的后代会不会有压力?


黄浩然:没有什么压力,这方面我比较感谢他,他给了我一个开阔的心胸。小时候他就跟我说,要跳出环境来看自己。他在小城里谈真善美,就是一种开阔的写法。我读得懂他。


我的压力来自于自我的要求与大家的期待,未来如何把他作品中的内涵挖掘出来,再分享给世人。


我父亲最后叮咛:“亲爱的朋友,挚爱的家人:没有您,就没有庄奴,感谢您唱我的歌,分享您我的欢乐,我用心来为您写,往生为您再笔耕。”

 

(本文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编辑邮箱:shangguanfangtan@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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