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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区·五年 | 徐汇:气场如何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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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舒抒 2020-12-18 06:31
摘要:政府的智慧与品味,远见与担当。

【小编说】

一言难尽的2020年快要到头了,上观新闻一年一度的“品区”时间也到了。

这一年的上海16个区,受到过冲击,遭遇过挫折,也创造了不少奇迹。这一年还为过去的五年划上一个句号。“十三五”收尾了,“十四五”要来了,新的征程开始了,每个区都有它的跑道,这个节骨眼上,每个区都在全力奔跑。

今年末的“品区”,我们品的是五年。往回看,是为了往前看。老规矩,一个区,一个关键词,我们不怕一言难尽。

徐汇滨江鸟瞰


(一)快与慢

徐汇区可能是“十三五”期间,上海各区中最常用英文字母总结概括区域重大发展战略的城区,比如徐汇滨江的“双A”战略,人工智能新高地建设“T计划”。不仅如此,区域内一些新建成的重磅地标,也是先确定英文表述,再有中文名称,比如AI Tower西岸智塔、Art Tower西岸艺岛、AI Plaza西岸凤巢……

说到中西交融,徐汇的确当仁不让。这里是海派文化之源,过去五年,土山湾博物馆、徐家汇藏书楼、徐家汇观象台等文博设施陆续修缮一新并对外开放,公众得以一窥海派文化在上海的起源与发展。

这里还是上海重要的科技策源地和产业高地。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中央交给上海的三大重点产业,徐汇区都有悠久的发展历史,并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驱动力和创新力。“十三五”末,徐汇的人工智能产业规模已接近400亿元,年均增速超20%。

资源禀赋得天独厚,城区面积尤其是待开发的土地规模在中心城区相当可观,得益于这样的发展基础,“十三五”期间,徐汇区似乎做什么都能快速到位——

2017年提出人工智能产业发展战略,到2020年年中,相关产业总产出已占上海1/3,企业数量占1/5,可见入驻企业的规模和质量之高;

2016年开始酝酿“邻里汇”建设,到2020年底已全面覆盖全区13个街道、305个居民小区,“美好生活共同体”深入社区毛细血管;

2020年,疫情初期火线开发“汇治理”小程序,上线不到半年用户数量突破60万,访问次数破亿,城市数字化转型走在上海前列。

也有一些看似“磨洋工”的事情。黑石公寓,一幢96岁高龄的优秀历史建筑,从“十三五”开局启动制定修缮方案,到“十三五”收官年揭开面纱,近五年的打磨,收获的是一座修旧如旧的城市建筑遗产,和一片令人耳目一新的黑石M+文创园区。

这是徐汇区令人着迷之处:有上海最深厚的海派文化积淀,又永远不缺最前沿的产业科技与最时髦的打卡地标。

即将过去的“十三五”,是徐汇修炼气场、累积气势、磨砺气魄的五年。记者也按照徐汇的“传统”,用三个英文字母,概括这不一般的“气场”。


(二)两个A    

达到5G冲浪水平的网友都知道,形容一个人气场很强,可以说这个人“气场很A”。这里的“A”,可以理解为英文中的“Ace”,即“第一流、极好的”。

今年2月20日,疫情尚在紧迫期,徐汇区传出了一则重磅消息:香港置地以310.5亿元摘下徐汇滨江西岸金融城地块,刷新上海同类成交记录。犹如一记Ace球,横空出世的新“地王”如同开发商的名字一样“掷地有声”,更让徐汇区的一些“隔壁邻居”第一时间表达了“羡慕”。也难怪,9.4平方公里的区域面积,950万平方米的开发体量,徐汇滨江这块“大衣料”,足以承载一座城区乃至一座城市的希望。

很多人不曾知晓,从西岸金融城向南延伸的11.4公里徐汇滨江岸线,曾经是“百分百纯正无添加”的工业用地。其历史最早能追溯到一百多年前,昔日“远东第一机场”龙华机场、铁路南浦站、北票煤码头、上海飞机制造厂、上海水泥厂、上粮六库沿岸排布,一条封闭的传统工业岸线在此铺展。

“十三五”期间,黄浦江两岸45公里岸线的贯通,让一众老厂房原地焕新、变身公共文化设施的故事走入人们视野。但徐汇滨江的蜕变则能再往前追溯好多年。2008年,以上海世博会举办为契机,徐汇确立了“规划引领、文化先导、生态优先、科创主导”的滨江发展理念,启动地区城市更新,对标巴黎左岸、伦敦南岸,开启生产型岸线向生活型岸线的转变。

徐汇滨江“双A”发展战略的第一个“A”,“Art(艺术)”,便在此时确立。“十二五”末,西岸艺术中心、余德耀美术馆、龙美术馆(西岸馆)三大载体投入使用,三座艺术场馆分别由原上海飞机制造厂250号厂房、上海飞机制造厂机库、原北票煤炭码头煤漏斗改建而来,确立了“老厂房改建美术馆”的创新路径。

到了“十三五”,徐汇滨江迅速迎来“西岸美术馆大道”建设的加速期,由中航油储油罐改建而成的油罐艺术公园2019年一经开放,即成上海新的热门“打卡”地标。西岸美术馆、西岸艺岛、西岸艺术品保税仓库、上海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心等载体和机构陆续投入使用,“美术馆大道”在“十三五”逐步进阶为艺术品展示与交易的全产业链高地。

更令人惊讶的是另一个“A”(AI,人工智能)的诞生,但这个故事必须与下一个字母一同讲述。

西岸美术馆


(三)六个T  

2019年7月22日,科创板首批上市的5家上海企业中,注册在徐汇的芯片设计澜起科技是其中之一。在漕河泾开发区,还有很多澜起的“前辈”,包括大名鼎鼎的上海贝岭,以及百利通、上海先进半导体等芯片设计、制造领域的龙头。中国集成电路史在上海,不仅有浦东张江,浦西的徐汇亦有姓名。

科技(Technology)之于徐汇区,从来都是与文化比肩的存在。只是人们在盘算徐汇的家底时,往往先想到老洋房、名人故居、法国梧桐,忽略了深厚的科学技术积淀。

2017年8月,首届全球(上海)人工智能创新峰会在徐汇区举办,主会场就设在西岸艺术中心。这是徐汇区历史上首次举办人工智能领域的大型峰会。会上,上海(徐汇)人工智能产业集聚区宣布启动建设。

徐汇滨江不是在搞艺术吗?怎么搞起了人工智能?是为了凑产业风口的热闹,还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已有深谋远虑?所有人都在好奇。

那段时间,AI,即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英文缩写,成了挂在徐汇各级党政机关干部嘴上的常客。不仅如此,很多基层干部开始从头了解算法、机器学习、脑机结合、卷积神经网络这些专有名词。为啥?“接下来,我们引进的企业、机构和人才,都将是这方面的专家,大家面对面沟通必须在同一频道……我们要听得懂他们讲话啊。”区发改委一位负责人这样告诉记者。

时间进入2018年12月,一个寒风瑟瑟的冬日,刚刚完成主体结构施工的西岸国际人工智能中心顶楼,一场发布会正开得热火朝天。会上,徐汇正式发布了人工智能新高地建设“T计划”,用6个英文字母“T”开头的单词总结,即“Top & Tomorrow”面向高端、引领未来两大远景目标,“Tower & Town”西岸人工智能大厦、北杨人工智能小镇两大战略载体,“Tech & Talent”技术创新、人才汇聚两大产业核心。

不止人工智能,这6个“T”,可以恰如其分地形容近年来徐汇全域的产业发展思路:用最宝贵的空间载体资源发展最核心的产业。再直白一点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西岸国际人工智能中心 AI Tower


(四)还有几个C      

如果要选一条过去五年里上海人气最火且“续航力”最持久的马路,武康路可能是排在第一位的。从最南端的“网红中的网红”武康大楼,到北端的安福路一带,武康路上的人流就像人们头顶的梧桐叶,数也数不清。

武康路的“火”,一方面来自其硬件。丁香花园、“罗密欧阳台”、密丹公寓、黄兴故居,即使没有读过陈丹燕等人的著作,走在武康路上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人文底蕴。武康路也连同其周边的高邮路、安福路、湖南路、复兴路,以及更远一些的宝庆路、常熟路、衡山路等,构成了徐汇“气场”的本源——老洋房,梧桐树,是上海的家底和宝藏。

“火”的另一面,来自“时势造英雄”。从2016年巴金故居开放,到2017年某“网红”面包和冰淇淋因食品安全问题“翻车”,到2019年武康大楼完成外立面修缮、周边架空线全面落地,迎来进入21世纪后首张“素颜照”,再到今年国庆武康路重回“C位”,登顶上海打卡拍照人群最多的马路,这几年武康路上上演的起伏、冷暖乃至试错,对昔日的“福开森路”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今天的城市管理者、城市研究者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丰富的样本——

网红店“翻车”,及时关店整改后,市场监管部门和招商部门开始重新思考监管和市场的关系;

每开新店总是引发排队,政府在做好安全疏导以及后来的疫情防控之外,再无干预,剩下的都交给市场和消费者;

武康大楼修缮不止顾及“颜值”,也兼修内里,大厦底楼还相继引入大隐书局、元龙音乐书店、“城市交集Urbancross Gallery”展厅、老麦咖啡等与历史建筑更相配的业态。

让一个有文化(Culture)的地方散发人文魅力,体现人文关怀,徐汇区注重深入城区肌理的内在“滋养”。

遍布居民区的“邻里小汇”和每个街道都有的“邻里汇”,让即便蜗居在老公房的居民也能有一个体面的、舒适的(Cozy)的“家门口会客厅”。一些居住面积较逼仄的居民告诉记者,自从有了邻里汇,自己每天都在这里度过,喜静的可以读书看报,好动的可以参加手工课、合唱队,中午有老年助餐,时不时还有健康讲座、智能手机辅导。深入徐汇街区社区,无论是高档商品房还是普通老公房,“邻里汇”橙色的招牌犹如居民区里无声的定海神针,重塑社区归属感,更塑造了“人人享有”的气场氛围。

武康大楼


(五)待解之题

地区生产总值突破2000亿元;现代服务业营业收入迈上3000亿元台阶;商品销售总额突破6000亿元;总部机构累计超过87家,位居中心城区第一;税收超亿元楼宇达到40余幢;生命健康产业总产出达到650亿元,年均增长10%;每万人发明专利拥有量达到110.1件,位居全市第一……

徐汇的家底很厚,行事稳健。不因“厚度”而忽略细节,不因“稳当”而减少锐气,那么地区的气场将会更强大。

比如,徐汇滨江的公共配套服务建设还需提速。2020年下半年启动的“水岸汇”建设,目标是到年底要建成约20座沿江服务载体,平均每800米至1公里就有一座。相较浦东东岸的“望江驿”、杨浦滨江的“人人屋”,徐汇的布局速度略有滞后,但优势是可以吸取前人经验,更好地加以运营管理。毕竟,有了宏大的产业和文化“气场”,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细节也需精雕细琢,品质和实用性始终是城区建设的根本。

华泾镇,徐汇的最南端,自2016年启动环境综合整治后,目前北杨人工智能小镇已经完成腾地,即将启动建设;华泾工业园、关港园区的转型升级也计划已久。不过,龙吴路的交通状况始终没有很好改善,华泾镇的内外交通系统目前仍算不上畅达,是阻碍区域发展的“命门”。因此,改善地区“北强南弱”局面,徐汇还有许多文章要做,徐汇南部崛起还需提速。

眼下,西岸传媒港、西岸智慧谷已经在2020年进入建设和竣工的加速期,“十四五”将是检验过去五年乃至十年开发成果的关键时期。更值得注意的是位于滨江北部的西岸金融城,目前已开工建设,但主动权在开发商香港置地一方,金融城地块的建设速度、招商计划、配套设施以及与滨江腹地的产业联动、商业联动,需要徐汇区早布局、长远布局。

在徐汇北部衡复风貌区的众多支马路中,“特色小店”是近年来被一些专业人士、互联网KOL“紧抓不放”的焦点。以2019年初一度站上风口浪尖的东平路为例,如何平衡好产权方、上位法、现行法律规范以及业主、市民游客需求、市场规律之间的关系,考验的不仅是政府的智慧与品味,更是远见与担当。

徐家汇中心  

栏目主编:唐烨 题图来源:邵竞 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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