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第一次参加上海开放大学在周末举行的毕业典礼。因为成人教育的缘故，开学典礼、毕业典礼一些重要的仪式都在周末。

平日冷清的校园，在这样的周末显得特别热闹。不同于普通高校，毕业典礼不再是清一色青春的脸庞。有年过半百的上海劳模，有拖儿带女的奶爸辣妈，各种年龄都有，仿佛穿越时光。还有单腿姑娘讲述风雨兼程完成学业的种种，再有五十开外的上海工匠叙述获得英语大专学历后独立翻译进口设备说明书的喜悦。

别样的毕业典礼。他们穿着同样的学位服，露出同样的灿烂微笑，但眉宇间多了几份执着、沉稳和成熟。早已不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式的读大学时代，但他们不一样的大学梦以及漫漫求学路，努力的过程并不只包含努力本身，还有意志力、抗挫折、生活与工作的多重压力。他们大部分都有一个别样的励志故事，所有这些震撼到了我。

于是，成人教育、终身教育、开放教育一连串名词开始在大脑里转悠。从知网上下载文献，卓越网淘书买书，开启 “边工边学”学习模式。办公室留英回来的小同事说，英国开放大学是世界开放教育的典范，可以浏览主页，记得输入网址时，前面一定要加上冠词“THE”，以体现英国开放教育的独特。

后来才知道，英国开放大学五矢量模式导向下，教学质量还曾盖过牛津大学。办公室另一小同事搬来一堆过往国际国内开放教育、终身教育的文集。叮嘱开放教育、终身教育理念和案例，全在这里面了。

终身教育包括人们一生所受教育的各种阶段和各种方式，包括一切教育活动、一切教育机会以及教育的一切方面。在人的生命长度里，成人的阶段相对于学龄前、学龄阶段无疑是最长的。所以，成人教育成了终身教育理念最重要的实践形式。但相对于学龄阶段课程教育的内核和外延清晰的边界，成人教育既泛在又模糊，挑战也由此而生。

有次，长宁区一个人的社区学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区属社区学校的青年教师是一位大学毕业不久的阳光女生，去居民地筹办社区学校。

她是校长，规划设计这个社区学校的组织构架和教育教学；她是总务长，事无巨细，教室、桌椅、黑板等等事事得要周全；她是教务长，细心倾听，选取适合居民地的课程，遴选教师组织开展教学；她还是任课教师。

多重角色融合在一人身上，社区学校就这样办起来了，不同年龄的居民被吸引过来了，而她也收获了居民的信任、呵护和关爱。她信心满满地说终身教育大有可为。大上海小案例，创意涌动。本硕博主修地理学养成的惯习，感觉这个案例好比地理大发现，就开始以社区学校为观察点，尝试去走近、去了解终身教育在城市地理空间的布局、嬗变和分异。

上海的社区学校，面向退休老人、青少年、在岗人员、外来务工人员和农村居民等所有市民。社区学校开放性，让所有人有可能去观摩去蹭课。蹭课是愉悦的，听学习者带着口音跟着老师初学英语，看学习者不分年龄摆弄笔墨。课堂教学、体验教学、团队学习、活动学习各种方式皆有可能。

因趣缘、学缘、地缘连接起来的学习也是愉悦的。于是，在上海学习网上扒取数据，测度不同城区的高热集聚区、低热集聚区以及低冷集聚区，查找并分析艺术类、赏析类、体育类、制作类、设计类等不同课程创意活动热度。

有说根植于所有文化和文明中的终身学习思想作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这在社区学校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教学相长、学学相长，社区学校直接满足了市民个体的终身学习需要；市民通过学习提升的综合素质又满足了社会与城市化进程的需要，终身教育创造的社会价值一定程度大于教育价值本身。

终身学习，突破固有思维，满足不同年龄段心智成长。终身成长，改变传统惯习，不断发现自己、完善自己，让自己走出舒适区，养成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

（本文作者系上海开放大学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博士、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