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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人端午节是不能不吃王鱼的,一年等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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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曹凌云 2020-06-24 14:21
摘要:温州人的端午活动,独树一帜

在温州,端午节有哪些习俗?吃粽子、赛龙舟、佩香囊、挂艾菖,这是与各地相同的习俗;吃王鱼、看海鸟,这是温州独有的习俗。

每到农历四月底,伴随着绵绵梅雨,温州街头许多饭摊、酒店门口,纷纷竖起“活王鱼”的牌子,招揽顾客,迎接端午节的到来。众店门口的空气中也飘起了香味,王鱼成了食客们过端午节追逐的对象。温州龙湾区的状元和乐清市的黄华,是烹调王鱼出了名的地方。

王鱼,学名丝鳍海鲇,长50-80厘米,体呈扁圆,形似纺锤,头大嘴大,滑润无鳞,鳃边有刺。每年春暖花开季节,雌雄王鱼结伴从三四十米深的近海洄游到瓯江口产卵。王鱼产卵后,把卵含在口中,两个月不进食,鱼卵慢慢变硬后孵化出鱼苗。此时,王鱼就被渔民大量捕获。王鱼大多日子生活在瓯江水与海水的交汇处,鱼肉细嫩而鲜美。

黄华和状元两地烹调王鱼的方法不同,黄华人叫王鱼为鹞鱼,用传统的红烧,烧成后让顾客先吃王鱼肉,然后用剩下的浓汤再煮粉干给顾客吃。而状元烹调王鱼,则剖好洗净切成大块,用锅煮十几分钟后加粉干、土豆一起炖煮,直至汤色奶白,放入红的椒片、绿的韭菜才可上桌。黄华、状元做法虽然不同,但我们吃鱼肉都能吃出肥、滑、香、嫩来;那落汤不浑的粉干和飘浮着厚油的鱼汤,也能让我们吃喝出十二分的滋味来。

吃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境界。许多温州人端午节是不能不吃王鱼的,一年等一回啊!吃的风格可分华、朴两种,吃王鱼或王鱼粉干,是无须追求“华”的精雕细刻,也不要去求得“华朴相错”的最佳境界。王鱼粉干还往往盛在大脸盆里,有朴素而近乎自然的感觉。

温州有陆地海岸线长502公里,岛屿700多个,海洋资源极其丰富。每逢端午节,温州人还有结伴去海岛看海鸟的习惯。

温州有许多个鸟岛。每到春天,侨居在远方的鸟禽越过千山万水迁徙到温州。一路上,它们日夜兼程,可一到温州的岛屿上,它们来不及洗去羽毛上的征尘,也顾不上安闲的歇息,便忙忙碌碌地衔草运枝,建造新居。这时候已是人间四月天,那些鸟岛一片欢腾,是繁忙喧闹的景象。端午节前后,是岛屿上鸟儿最多的时候,算高峰期。温州人租船或驾船去鸟岛看鸟,最有名的鸟岛是洞头区的南爿山岛。

集中在南爿山岛的大都是候鸟,岛上最多的是海鸥,另外还有白鹭、白鹳、贼鸥、岩鸥、银鸥、海燕、白头鹎、赤腹鹰、牛背鹭、赤嘴鹭鸶等。《温州洞头南北爿山海洋特别保护区监视调查》记录有鸟类48种,其中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有4种,为黄嘴白鹭、普通鵟、红隼和游隼。每年4、5月,它们开始繁衍生殖,一年繁殖2至4次,岛上的礁石缝里、草丛中到处是鸟窝鸟蛋。7、8月,幼鸟已长得羽毛丰满,到了9月,翅膀练得硬了,能远走高飞了。这时,西伯利亚的寒流开始南侵,天气慢慢冷峻起来,它们便成群结队地飞离南爿山岛,悄然南去,到南亚诸地避寒。岛上的鸟儿越来越少,闹腾了几个月的岛屿开始寂静了。

南爿山岛成为鸟类繁衍生息的理想家园,其原因是它有着独特的地理条件和自然环境,这里气候温和、阳光充足、环境幽静、鱼类繁多。以前南爿山岛周边有定置张网,这种网叫三角凌,一半露在水面上,一半埋在海水里,有时受到水流冲击或水流对冲,海底的有机物翻腾上来,小鱼小虾等海生物也在网具里泛起来,给海鸟提供了充足的海鲜食料,海鸥的眼睛很犀利,可以看到海里3尺深。同时,跟岛屿的地形也有关系,南爿山岛的周边悬崖峭立,礁石突兀嶙峋,海浪打不上去,不会影响它们筑窝。岛上土层较厚,植被茂密,有松树,有白茅,有淡水,更促成了这里成为一个鸟类栖息、生存、繁殖的理想岛屿。

许多个端午节假期,我的小侄子总向我提出“带我们去看鸟”的要求,我便相约亲朋,租了一只铁船到南爿山岛看海鸟。船离南爿山岛三五米的距离行驶,海鸟在我们头顶盘旋。我们拍拍掌,叫几声,数以万计的海鸟用飞翔、鸣叫、遥望等形态来回应我们,有几只还扑棱棱围着我们的船转,发出“呀、呀、呀”的叫声,有点沙哑,我喜欢它们的叫声,因为叫得亲切,还把尾音曳得长长的。它们群飞,在天空中显得壮阔和优雅;他们捕食,腾空落水,落水腾空;它们站立于礁石,安静如斯,白白点点,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那种体积较小、毛茸茸、浅灰色的,是孵化出来不久的小鸟,还不会飞,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天真可爱。在我眼里,这些海鸟古典雅致,清丽脱俗,既盈情,也载义,有着夺人的高贵,因此,我的心境与大海一样,激荡着绚丽的浪潮。

万鸟飞舞,竞相争鸣,蔚为壮观。有两次船老大问我上不上岛?我坚决不上去,我知道如果上岛,会多了与鸟亲近的细节,会写出更加生动的文字,可拿自己的文字与保护鸟类相比,是多么的渺小。

这些鸟儿并不惧怕我们的到来,它们或许知道人类对它们的友好。我还听船老大说,南爿山岛附近村有两只船儿专门带游客来观鸟,那两位船老大有时会捎两箱细鱼过来,让游客撒给它们吃,它们吃了几次,就会认得那两只船儿,两只船儿每每过来,它们就翩翩起舞,鸟鸣阵阵,一直跟随。人鸟相处,和谐相依,世间一幅自然美丽的风景。端午节吃王鱼、看海鸟,也是温州独有的风景。

栏目主编:孔令君 文字编辑:陈抒怡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徐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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