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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力之:赫拉利之告诫恰逢其时,抗击病毒要“少一点愚蠢,多一点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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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黄力之 2020-04-17 06:26
摘要:有些做法显然傲慢于自己的制度和文化,或者无视历史教训(如2003年的非典),或者无视他人获得的、已经证实行之有效的经验,比如说,通过果断的隔离(停止公共聚会、封闭社区、个人尽量不出家门、对相关人员实行医学观察等措施)而切断病毒的传染路径,出门戴口罩以挡住病毒在空气中的传播,等等。由于无视经验,导致错失窗口期,管控滞后,让病毒蔓延开来,损失惨重。

2020年初至今,新冠病毒肺炎疫情仍在全球肆虐,此次灾难已经不是“百年未有”可以描述了,而是要用“史无前例”一词了。现在不是某些国家和地区,而是全世界都投入了与新冠病毒的斗争。欲取得斗争的胜利——阻止病毒全球传染的态势,尽量降低死亡率,拯救生命,尽快重新恢复全球的经济和社会秩序,让一切回归正常,需要两个基本的东西,一是科学,二是常识。唯有科学,才能弄清楚新冠病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尽快找到解药,尽快生产出疫苗。而常识呢?唯有常识,人类才不会身陷灾难而盲人瞎马地乱撞,用以色列学者赫拉利的话来说,那就是“去愚蠢,多谦逊”。

赫拉利写了享誉全球的三史(《人类简史》、《未来简史》、《今日简史》),他在《今日简史》中告诫世人,“我们绝不能低估人类的愚蠢,无论是在个人层面,还是在集体层面,人类常常做出自我毁灭的举动。” 他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例,说“不论是德国、意大利,还是日本,在军队投降、帝国彻底崩溃20年之后,富裕程度前所未见。它们一开始究竟为什么要开战?为什么要让数百万人承受不必要的伤亡和破坏?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愚蠢的误判。”即以为只有占有别国的土地才能让自己发达起来,结果全不是这么回事,而为了这个愚蠢的误判,全世界处处血流成河,断壁残垣。

赫拉利还说,“人类的愚蠢是历史上最重要的力量之一,我们常常忽略了这件事。政客、将领和学者把世界视为一个巨大的棋局,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经过仔细的理性计算。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如此。历史上很少有领导人真的因为疯了,而随意移动小兵和骑士。东条英机、萨达姆等人在走每一步时都有其理性的理由。但问题在于,世界比棋盘复杂得多,人的理性不足以完全理解,于是即便理性的领导人,也经常做出非常愚蠢的决定。”

“想治疗人类的愚蠢,办法之一可能就是加点儿谦逊。人一旦认为自己的国家、宗教和文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就会认为自身利益比任何人甚至全人类还重要,于是让各个国家、宗教和文化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我们如何才能让国家、宗教和文化看清现实,让它们了解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真实地位?”

赫拉利讲的是如何避免战争,他把战争作为一件蠢事,倘从政治学的角度来谈论,显得有些简单化而乌托邦,但如果用来谈论抗击新冠病毒,我觉得还是恰到好处,恰逢其时,值得全人类(地球人)而不只是哪个国家的人来思考。

抗击疫情中,愚蠢与不谦逊是联系在一起的,对谁不谦逊?对病毒不谦逊——病毒问题是一个科学问题,新冠病毒是一种新型病毒,其机理机制尚不为人所知,对病毒不谦逊便会自以为是,不以为然,这就是愚蠢,结果受到病毒的无情惩罚。从几个月全球疫情来看,不同地域的人对病毒的应对措施不一样,不妨从体制制度、文化理念去解释之,但是,人们看到更大的无情事实是,病毒对人的侵害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体制制度、文化理念之差异,究其实质,就是人们对病毒不谦逊而转化为愚蠢,后果非常糟糕,教训实在太深刻。

全球疫情中可以提及的愚蠢与不谦逊之举可以作如下列举:

在疫情中,新冠病毒是全人类的敌人,全人类处在同一条战线上。可是,总有人不把心思放在抗击病毒上,老是想着利用这件事去害别人,这就是赫拉利所说,“人一旦认为自己的国家、宗教和文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就会认为自身利益比任何人甚至全人类还重要,于是让各个国家、宗教和文化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想想,全球形势如此严峻,却还要花精力去处理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倘病毒有意识,岂不是非常开心吗?

与上一点有关,一些人并非研究病毒的科学家,却不好好抗疫,一天到晚去传播子虚乌有的病毒来源这样的问题,既无科学性又无专业性,在专业人士看来,这些惊世骇俗的信息不值一提。显然,其目的只在离间人际关系和国家关系,客观上帮病毒的忙;

有些舆情显得非常地缺乏人道主义精神,缺乏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只要自己暂时没有得病,便去对别人的染病幸灾乐祸,甚至表示点赞和庆祝,就不想想难道自己染病也要庆祝?

有些做法显然傲慢于自己的制度和文化,或者无视历史教训(如2003年的非典),或者无视他人获得的、已经证实行之有效的经验,比如说,通过果断的隔离(停止公共聚会、封闭社区、个人尽量不出家门、对相关人员实行医学观察等措施)而切断病毒的传染路径,出门戴口罩以挡住病毒在空气中的传播,等等。由于无视经验,导致错失窗口期,管控滞后,让病毒蔓延开来,损失惨重。

幸运的是,人类毕竟已经进入科学理性的时代,愚蠢不会成为人类思维的主流。几个月的疫情使全人类意识到,在全球化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必然的选择。正如比尔·盖茨近期所言,“即使富裕国家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得以成功遏制疾病蔓延,如果其他地方的疫情依然严峻,疾病很可能会卷土重来。地球上某个角落的传染病很可能引发其他地区疫情的死灰复燃,而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全球化的方法来抗击疾病。”这个全球化的方法既有技术层面也有理念层面,理念层面就是,在新冠病毒问题上,单个国家无能为力,全人类的命运共同一致,习近平主席由此提出“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身处这个共同体,所有人都要“少一点愚蠢,多一点谦逊”,尊重科学,尊重理性,避免因愚蠢而带来更大的灾难性后果。中国作为文明古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既要在物资和技术上为全球抗疫作贡献,也要在理念上保持大度,示范谦逊,与全世界人民共克时艰,最终取得抗疫胜利。

栏目主编:王多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笪曦
作者为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共上海市委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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