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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岁退休太早了吗?抗议养老金改革,巴黎歌剧院舞者寒冬当街跳《天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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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吴桐 2019-12-25 20:08
摘要:“老去的舞者”的生存状态,值得更多人关注。

法国养老金改革引起的大罢工已持续近三周,在罢工大潮中居然出现美丽一幕——在古老的巴黎歌剧院门口,一群芭蕾舞演员穿着芭蕾舞裙,忍受着严寒,随着《天鹅湖》音乐翩翩起舞,以此抗议马克龙政府的养老金改革计划。

当地时间12月24日,在巴黎交响乐团伴奏下,约30名舞者在数百名观众前表演了20分钟。她们身后的横幅上,写着“巴黎歌剧院罢工”和“文化”的字样。罢工开始以来,巴黎歌剧院已取消数十场演出,门票收入损失近800万欧元。

据路透社报道,巴黎歌剧院的舞蹈演员们有一项可追溯到1689年的定制养老金计划。舞者享有42岁强制性退休年龄,之后他们可以在转业的同时领取养老金。这项权利要比普通工人早20年。一旦马克龙推进养老金改革,舞者们将失去这些福利。马克龙称,养老金制度改革将更加公平,激励工人工作到64岁,且能平衡养老金预算。

抗议现场,一位舞者说:“我们从8岁就开始跳古典舞,快成年时就会不断受到伤病困扰,到了42岁,已经患上关节炎、应力性骨折、疝气,有些情况下还会装上钛合金髋关节。”

42岁就退休,会不会太早?不少网友认为,这项几百年前制定的制度,早该废除了。

一个舞者在舞台上可以跳到多少岁?20世纪,美国现代舞舞者玛莎·格兰姆和摩斯·肯宁汉用行动给了观众一个答案:舞者可以突破年龄的枷锁。这两位舞者70岁后仍然在舞台上出现,肯宁汉甚至曾坐在轮椅上登台跳舞。

然而,在古典芭蕾领域,年龄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门槛。旋转、跳跃、托举……古典芭蕾对身体的高强度要求让年长的芭蕾演员逐渐无法承受。更可悲的是,不再有新角色给年长演员跳。早早退休,实属无奈之举。

“如果那些舞者因伤痛退休后失去养老金的保障,那就太可怜了。”上海芭蕾舞团团长辛丽丽接受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采访时说,“芭蕾舞者很特殊,就像运动员一样,吃的是‘青春饭’。短暂的舞台生涯后,如果失去工作,再失去生活保障,就很难有好的生活。”

在中国,芭蕾舞者并不享受提前退休的福利,“老去的舞者”的生存状态也值得更多人关注。辛丽丽自己在40岁之前就离开了舞台,但也就此转身,开启创作、教学、管理等幕后工作。成为管理者之后,辛丽丽经常鼓励舞者延长自己的艺术生命。

今年40岁的上芭首席明星、国家一级演员范晓枫,两年前经历了一次严重的伤痛,经过康复后,如今仍然在舞台上跳主要角色。

然而,像范晓枫这样的毕竟是少数。许多演员过了40岁,就不再有角色可跳,最多跳一些不用穿足尖鞋的配角,比如《天鹅湖》中的“母后”。去年,54岁的辛丽丽还在上芭巡演中跳过这个角色。更多“退役”舞者会选择转型当编舞,或者在舞团里当排练老师,或者另谋他就。

许多舞者曾说,希望能在舞台上一直跳到跳不动的那一天。然而很多时候,能否继续跳下去,并不是舞者主观意愿说了算,还与政策、市场环境等因素息息相关。世界著名的荷兰舞蹈剧场,除了1团和由年轻舞蹈演员组成的2团之外,还曾有过一个由年长舞者组成的3团。3团在上世纪90年代成立,后因缺乏资金在2006年遗憾解散。

在追逐“小鲜肉”的时代,有多少人真正关心这群老去的舞者能否继续跳下去?

辛丽丽希望,未来的舞台上能有更多角色给“老去的舞者”跳,希望观众愿意看他们跳舞,给他们继续发光发热的机会,也希望当他们跳不动的时候,能有更多更好的人生选择。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施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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