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一周,上海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氛围,春运开始拉开帷幕,光明村排起了长队,沈大成卖起了血糯米八宝饭,各家各户的窗口也开始挂起了腊鱼腊肉。
记者来到上海轨交四号线鲁班路出口旁边弄堂,寻找老上海的温暖回忆——弹棉花。
弹棉花对于年轻的90后00后而言,是爷爷奶奶那一辈的技艺,是老上海的回忆。
随着科技的发展,传统技艺的消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不可避免的。有人说,再过10年,世上便再也没有棉花匠。而在这条小弄堂里,记者找到了一家弹棉花店。
一条毫不起眼的上海老弄堂,从巷头到巷尾始终响着乒乒乓乓的声音。
在巷口,有一家不起眼的弹棉花小店,乒乒乓乓的响声也正是从其中传来的。这家棉花店由夫妻两人打理,夫妻二人老家在浙江,20年前来到上海,在上海学会了弹棉花的手艺一直做到了现在。
老板正在利用机器来弹棉花,说:“用机器来弹棉花快,45分钟就能弹好一袋,手工弹则要两个小时,一天如果只用手工来弹棉花,只能弹两袋,还怎么交得起房租?”
老板夫妻两的认真和友善乐呵的性格在附近的居民区积攒了不少的人气和较好的口碑,甚至有人从浦东新区赶来让老板给他弹棉花,老板不善交谈只会埋着头干活,老板娘则善于交谈,和四周商贩打成一片。
手工弹棉花的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引得路人注目,路过的老人们都操着一口上海话说“现在弹棉花的店很少有了,没想到还有手工弹棉花的喏”,然后向老板娘询问价钱。
老板娘告诉记者,新年将近,来弹棉花的顾客也相较平时多了不少。“手工打的棉花一松就更加暖和,天越冷需要弹的棉被也就越多”
这一个由夫妻两共同打理的小店,从早上七点一直忙碌到晚上六点。一天下来可以弹7-10袋棉花。
夫妻两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在浙江已经结了婚,剩下的两个孩子都在上海,一个在读大学,一个在工作。
当问到会不会让孩子也学着弹棉花,老板娘笑了,说“当然不会,那么苦教他们做什么”。
挂在墙角的收音机,是工作中唯一的娱乐方式。
通过这一个小小的收音机了解新闻,听听音乐,成为夫妻两唯一的娱乐活动。虽然清苦,但夫妻俩也都是乐乐呵呵的。
提到新年,老板娘告诉我说“今年不回去过了,两个孩子都在上海,在家里随便过过就成了。”有丈夫有孩子就成了一个“家”,中国人所说的团团圆圆图的也就是这个“家”。
在弹好的棉花上罩一层棉纱定型。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老板这里棉花一弹好,刚放下工具,原本在对面聊天的老板娘就跑过来,帮着丈夫一起压棉,一边压一边聊天,丈夫还会说些笑话来逗乐妻子,一个不到10平米的房间里,没有空调,没有电视,靠夫妻两的坚持和默契度过了20个春夏秋冬。
方氏夫妻两仿佛是无数外出务工者的缩影。他们背井离乡,从零开始,摸打滚爬地在一个城市留下自己的脚印,顽强地扎根在这样的城市里,或许只有10平米不到的小房间,或许只有一个小小的收音机,或许只有一袋又一袋的棉花,而就是这些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家。
本文采写拍摄,系上海大学新闻传播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