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天微微亮,上海爱以德护理院内,老人们尚未起床,护理员们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天忙碌的工作……
护理员王志翠每天要同时负责7位老人的日常起居生活。每天早上除了清理卫生、准备早餐、帮每位老人洗漱穿衣等“必备”任务外,还需要为老人隔天洗一次头。
由于院内多数老人生活无法自理,也无法独立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活动,因此王志翠在为他们进行清理工作时常常十分费劲,需要不断耐心地调整老人们的姿势。
“这份工作是体力活,的确很辛苦,但如果你一旦决定接手照顾这些老人,那你就得对他们负责。” 王志翠这样总结自己的工作。
卫翠平负责的是两间三人房,一共需要照顾六位卧病在床的老人。
清晨4点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帮老人们清理个人卫生,更换新的尿布。忙到6点半左右,马不停蹄的她又要开始为老人们准备早饭,有些老人只能进食流质品,因此还需另外准备。
她告诉我们,一天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没断过,不仅需要全权负责老人们的起居生活,又要抽空整理房内的橱柜设施。
护理员这份工作并非单纯“靠体力吃饭”。每人每天不仅需要全天24小时陪护5-7位老人不等,而且几乎没有轮休的日子,每个月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当记者问起她一般是如何安排“每月一天”的休息日时,卫翠平告诉我们,护理院内没有专门的“护工休息室”,所以每月轮到自己休息的时候会去附近的旅馆里开一个房间,让自己好好睡上一天。”
记者了解到,护理员每晚都是睡在病房内的一个“特制的窗台”上,每个“特制窗台”上会放置一张床垫,而棉被枕头之类的床上用品则由院方统一发放。如此设计,是为了护理员们能够随时顾及到所看护的老人,以防他们半夜有什么特殊的需要或紧急情况。
然而,也正因为此,绝大多数的护理员无法保证充足的睡眠,他们时常会在半夜被老人叫醒,或因老人的无意识的呻吟辗转反侧。卫翠平对此由衷地感叹道:“干我们这行的得有爱心,否则真的干不下去,太苦了。”
在帮助老人们结束中午用餐和相关卫生清理工作后,护理员们通常还需面对哄老人午睡的“难题”。
孔老伯因其子女长期居住国外,他经常因思念家人而像个“小孩”发脾气,每日午睡时也十分“调皮”,因此当被问及一般如何面对此种状况时,护理员许建胜表示,老人嘛,尽量哄着来,哄哄他就没事了。
对院中的老人们而言,陪伴他们晚年时光最多的不是他们的子女,而是院内的这群护理员。然而,对护理员们而言,他们的辛勤付出却很有可能被老人们“转瞬遗忘”。
许建胜告诉我们,院内的大多数老人都属“失智老人”,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常常会忘了自己的年龄,自己的姓名,记不得护理员的长相更是常发生的事。许建胜笑着说,只要他三天不见孔老伯,孔老伯准忘了他是谁。
在这里,护理员是一份见证失意与苍老的职业,他们经手无数老人,为这群“老小孩们”奔前忙后,但他们却连模样都鲜少被镌刻在老人的脑海中。
在院内的护士站里,有一块区域专门用于记录“今日入院”与“今日死亡”的老人名单,几号床今日去世,几号床又进驻了新的老人,无数次的来往与更迭使得这份职业背负上了一份“特殊的沉重感”,然而,也正是因为此种特殊性,护理员们辛苦的付出与真诚的奉献才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若是天气晴朗,或院内有特别的表演节目,护理员也会在午后推着老人们到院内花园里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舒适美丽的环境不仅为老人们提供了安静、悠闲的生活氛围,也为每天任务繁重的护理员们提供了适宜的工作环境。
护理院中的这群“起早贪黑”的劳动者没有选择回家过年,留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照顾这些已是步入生命最后阶段的老人,除却一份护工的工作职责,更多的是他们的爱心与耐心温暖了老人的最后人生。
本文采写拍摄,系上海大学新闻传播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