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贡国家实验室是美国政府最早建立的国家实验室,世界上首座人工核反应堆就出自这里,人类从此进入原子能时代。上海正在筹建国家实验室,可以从阿贡国家实验室借鉴什么做法?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专访了今天在浦江创新论坛做大会演讲的阿贡国家实验室原主任、芝加哥大学詹姆斯•弗兰克研究院物理学教授彼得•里特伍德。
国家实验室可以发挥独特的作用
美国的国家实验室制度在1940年创立,之后快速增长。彼得•里特伍德认为,国家实验室位于行业和大学之间,可以发挥独特的作用,以应对科学上的挑战。基础研究离不开大型设施,比如加速器等,都需要很大的投入。美国每年在清洁能源的基础研究上投资60亿美元,其中80%资金通过能源部进行投资,而大部分又是通过国家实验室的形式进行投资的。
大学擅长创新,但是把想法变成大规模投资可能并不是其最擅长的,企业擅长把科学成果产业化,但在产业化过程中也会有一些问题,需要国家实验室挺身而出。就拿阿贡国家实验室来说,世界上大部分的核反应堆都是通过阿贡实验室的核燃料理念所建造出来的,为大量的科学技术和产业研究提供了资源。
彼得•里特伍德还谈到,国家实验室能够把大趋势和行业发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正式产业化之前通过规模效应支持行业过渡,使得过渡期更加平稳。此外,阿贡国家实验室是一个开放的实验室,它不仅可以让科学家来做实验,也同样欢迎学校和产业公司,这对于大型科学项目是一个很好的支持。
“我做的决定,并不只是代表我自己”
如何才能吸引一流科学家到国家实验室工作?“给他们改变世界的机会,让他们敢想敢做。”彼得•里特伍德笑着说。
在阿贡国家实验室有几千名员工,要让他们通力合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国家实验室一般会提出一个长远目标,但并不会说具体应该怎么做,而是发挥员工们的主观能动性。彼得•里特伍德举例说,在研发清洁能源的电池时,国家实验室只提出了“性能提高5倍、价格便宜5倍、使用5年之久”的目标,没有规定具体该怎么做。
为了制定出符合实际的科学目标,国家实验室会和科学界有深入沟通,并把目标定得稍高一点,给员工一些推力。“科学家需要提出问题,管理者同样也要提出问题,我们的科学管理系统是开放的,我所做的决定,其实并不只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每个人。”
“创新离不开发明,而发明离不开科学”
当下,上海正在筹建国家实验室,可以从阿贡国家实验室借鉴什么好的做法呢?
彼得•里特伍德认为,上海可以从技术层面学习阿贡国家实验室,但其运营模式不一定适用上海。阿贡国家实验室原来是由政府管理,后来交到社区。在中国上海建立国家实验室,要看究竟谁来主导这个实验室,是政府还是科学界还是产业,要从国家和城市的实际需要出发,去建立相应的管理机构。“但不管是什么模式,开放是非常重要的,要支持其和产业界联合。”
对于上海正在建设的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彼得•里特伍德建议,这需要科学的各个方面来参与,因为创新离不开发明,而发明离不开科学。中国现在对基础研究非常重视,这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基础科学是培养人才的方式,也是发明和创新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