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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记忆】“电灯桥”一头的余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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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龙钢 2017-06-24 17:53
摘要:重走余杭路,诸多感慨:虽然“电灯桥”变成了余杭路桥,粪码头变成了休闲步道,旧里老房变成了高楼大厦,但人们将会记住城市发展中的每一个脚步。

 

在上海的千余条马路中,余杭路并不为人熟知。


但凡是上了点年纪的人,对余杭路一头的“电灯桥”,却并不陌生。上世纪初,虹口港上有两座桥非常有名气,一座叫自来水桥,一座叫电灯桥,这电灯桥就是现在的余杭路桥。


当时的虹口港由南向北依次有外虹桥(今大名路桥)、中虹桥(今长治路桥)、里虹桥(今汉阳路桥)、电灯桥(今余杭路桥)、四卡子桥(今海宁路桥)等,余杭路桥的西堍南侧是电厂——斐伦路(九龙路)电厂。由于当时发电的唯一用途就是电灯照明,于是老百姓把发电厂叫做“电灯厂”,位于电灯厂边上的桥就被叫做“电灯桥”。


近日,笔者因为联系工作,来到了“阔别”了40余年的余杭路。在短短500余米长的(吴淞路—九龙路)路上,在靠近“电灯桥”一侧仍留存有一部分老的石库门房子外,原先近吴淞路两边的房子早已成了高楼大厦。
虽然,余杭路已今非昔比,但小时候居住过的余杭路记忆却依然呈现在眼前。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余杭路,因为“电灯桥”九龙路一侧建有粪码头,每天早晚显得异常忙碌。清洁工拉着粪便车,“蹬、蹬、蹬”一路小跑从余杭路经过,拉向“电灯桥”,路上不时可以看到粪车经过时“滴漏”下的粪水,随后倾倒在码头边的粪池里,运粪的水泥船再将粪便运出虹口港。一般情况下,早晚时段居家是不敢开窗的,那个味道着实呛人。


那时的余杭路,都是没有卫生设备的里弄老旧住宅。每天清晨四五点钟都要将自家马桶放在家门口,有倒粪工挨家挨户上门来倒粪。”马桶拎出来、马桶拎出来“,随着倒粪工一阵阵叫声划破晨曦,弄堂里家家户户主人睡眼惺忪地拎着马桶等在门口……


过了上午八九点钟,余杭路上又恢复了平静。居民们开始在家门口刷马桶,弄堂里每天都能见到这一幕独特的风景。如今,住在宽敞的、煤卫独用的新一代民居里的人是很难想象当年城市中的这独特风景的。


余杭路靠近吴淞路有家”烟纸店“,我们称其女主人为”柴家姆妈“,一开门面的”烟纸店“,地方不大,经营的品种却很多:草纸、香烟等人们日常生活的日用品都有。香烟有:勇士、飞马、大前门等。因为姑婆有抽烟的习惯,所以经常叫笔者到隔壁“柴家姆妈”的“烟纸店”去买飞马牌香烟。那时候最让笔者稀奇的是,“柴家姆妈”的“烟纸店”里居然还有部公用电话。要知道,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哪家人家家里有部电话,那真是让人羡慕。


余杭路的中间有条横马路,叫峨嵋路,也是条近500余米的小马路。“文革”期间,这条小马路的北面是个露天菜场,笔者穿过居住的余杭路后弄堂可以到达这个露天菜场,虽然不远处就有沪上曾经大名鼎鼎的三角地菜场,但这里依然买菜人不断。记得小时候早上吃泡饭用的酱菜都是在这里的摊位上买的,酱菜品种多达好几十种,什锦酱菜、螺丝酱菜、酱老萝卜头、辣萝卜头……应有尽有,住在附近的人想必都到这个摊位上买过酱菜。


家门对面有条小弄堂,经过七弯八拐可以穿到三角地菜场。想当年去三角地菜场买菜,几乎天天都要穿越这条弄堂。弄堂的两边都是典型的石库门房子,由于“曲径通幽处”,这条弄堂成了余杭路居民通往三角地菜场的“胡志明小道”。那时三角地菜场在上海相当有名气,早晨三四点钟就有人在门口等候,一旦门一开,买菜人就争先恐后,一路奔跑以便能排在最前面,因为当五点半开市时,蔬菜的品种相对最多,卖光了就没有了。菜场方为了让更多的人能买到,实行“限买”,每个人只能买两个品种蔬菜,所以得百米冲刺……

余杭路上,曾经有所峨嵋路小学,后来成为了吴淞路街道少年之家。峨嵋路小学隔壁则是家“冷冻厂”,天热时,冷冻厂的职工穿着厚厚的老棉袄,将一块块大冰块从冷库里拉出来,运往各地,然后气喘吁吁地坐在厂房下抽着烟;临近春节时,冷库里拉出来的则是一排排猪肉,供应市场。


后来,再后来,余杭路上的这些风景都慢慢地消失了。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更新,余杭路的变迁也加快了脚步,太平洋保险等一幢幢高楼在此崛起;原先的粪码头和穿梭在弄堂里倒粪工那“马桶拎出来”的叫喊声也已成为了历史,每天喧闹的余杭路也渐渐地宁静了下来。


重走余杭路,诸多感慨:虽然“电灯桥”变成了余杭路桥,粪码头变成了休闲步道,旧里老房变成了高楼大厦,但人们将会记住城市发展中的每一个脚步。


本文编辑:沈轶伦 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图片编辑:项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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