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9美元一张门票，5000多个位置，依旧供不应求，申请者要通过摇号“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参加的机会——这就是苹果开发者大会（Worldwide Developers Conference，简称“WWDC”）的热门程度。在每年的WWDC上，苹果公司都会发布最新的创新成果，既有苹果自身的新技术，也有开发者可以依托进行再创新的软件或平台。所以，WWDC被认为是全球创新者最向往的盛会之一，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创新”的机遇。

虽然WWDC在美国举办，但这些年在其现身的中国面孔越来越多。今年，一些“made in Shanghai”的成果更是早早受到苹果公司关注，相关开发者和团队也由此获得了免费入场券。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联系到这些开发者，发现虽然故事不同、产品不同，但他们有个共同点：想让世界听到中国的声音。

向全世界输出中国文化

“我们做了一款自己喜欢的游戏。”莉莉丝游戏相关负责人杜逸告诉记者，在出海的中国创新团队中，选择游戏行业的不少，因为游戏是流行的艺术，不仅中国玩家喜欢，海外玩家也容易接受。但在他看来，游戏开发者要有使命感，因为“游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承载价值观。”他觉得，自家团队设计的产品能从众多游戏公司中脱颖而出，是因为有“向全世界输出自己的文化”的态度。

莉莉丝是2013年5月创立在上海的公司，创立后设计的第一款小游戏《小冰冰传奇》（前身为《刀塔传奇》）在苹果App Store上线后，立刻在全球多个国家登顶榜首，成为动作卡牌游戏的标杆。不过，杜逸觉得新推出的《剑与家园》游戏更有价值，因为其中蕴含了整个开发团队的理想：让世界玩家了解中国人的价值观。

莉莉丝团队合影

杜逸举例说，“中国人很有集体意识，在游戏设计时，我们通过各种细节中强调团队合作，暗示不同玩家要合作、要努力，不能‘吃大锅饭’，才可能成功。”他说，游戏里的文化输出是潜移默化，不是说教，所以非常考验开发者的能力。莉莉丝一直很强调这一点，能够让玩家在玩的过程中，慢慢接受中国人的价值观。作为开发者，他们很有成就感。

椰岛团队的部分成员在工作中

椰岛游戏创始人鲍嵬伟同样拿到了本届WWDC的入场券。他也觉得，游戏开发并非简单地设计“怎么玩”，而是要强调“玩”背后的内容。例如，去年1月他们设计了一款名为《超脱力医院》的游戏，相关情节背后蕴含了对不少社会病的讽刺，迄今在中国市场已有近900万次下载，在海外市场的表现也不错。

“游戏有文化影响力，才有生命力。”这是鲍嵬伟的感受。

“上海创造”擅于“借船出海”

参与WWDC的创业者和创新者告诉记者，上海的活力能够激发年轻人的灵感，国际大都市地位又让创业企业有机会接触更多资源，主动对接乃至“借船出海”。云螺也是主打游戏开发的上海创业公司，团队相关负责人张茗靖举例说，在各种“船”中，苹果公司的生态系统就是其中之一。

云螺团队的部分成员

张茗靖说，国外游戏市场比较成熟，每个用户清楚自己偏爱哪种类型的游戏，也愿意为游戏付费。但中国的游戏市场起步较慢，付费用户还在逐步增加。对创业团队来说，“活下去”是第一要务，所以借助App Store这样的海外大船进军海外市场，对中国的初创团队来说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出海”并不意味着不回来。张茗靖说，中国的游戏市场在这两三年内也会趋于成熟，经过海外历练的创业团队可以凭借高质量的游戏赢得国内市场。

鲍嵬伟也说，他从2009年开始做独立游戏，第一次就选择做iPhone端的游戏：“因为当时是页游（网页游戏）和端游（客户端游戏）时代，手游（手机游戏）并不多，刚刚进入市场的iPhone好像一个小花园，为创新者提供了尝试的空间。”他的第一款游戏很简单：拉卷筒纸，要求用户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卷筒纸拉完。

没想到，这个鲍嵬伟自学编程设计出的小游戏借助App Store这条海外大船，直接进入欧美市场，同款游戏的下载量95%在欧美，5%在中国。从此之后，团队围绕苹果生态系统的创新不断，并开始研发针对中国市场以及“内外通吃”的游戏，成绩都不错。比如，他们的《决战喵星》是第一款中国独立游戏开发者设计、入围App Store年度精选游戏，2014年上线，如今全球下载量超过800万次。

下载量意味着收益。来自苹果公司的数据则显示，截至2016年6月，全球注册开发者超过1300万，开发者通过App Store的收益达到600多亿美元，其中仅2016年一年，收益超过200亿美元，同比增加40%。在这块大蛋糕中，中国的注册开发者已经超过180万，从App Store分成接近900亿元人民币，其中近400亿元人民币是在过去12个月获得的。

创新，给了年轻人更多机会

比起莉莉丝、椰岛、云螺等创业公司，同济大学软件学院大三学生李锐和上海商学院电子与通信工程专业大三学生赵庆飞显得青涩很多，接受采访时还有些紧张。而且他们的创新成果也不算成熟，是基于苹果开发系统得到的一些小游戏或设计。

李锐

“被选上真的很意外，我觉得可能是创新精神是全世界的通行证吧。”李锐说。他向WWDC提交的作品基于苹果编程App“Swift Playgrounds”开发而来，是一款考验记忆力的翻牌游戏。翻牌游戏在市场上已经有不少，但李锐的独特之处是允许使用者通过Swift Playgrounds自行定义牌面图案、翻牌逻辑等游戏核心要素，属于一个开放的设计。他觉得，孩子们可以通过这个游戏接触编程，用简单的编程激发他们的想象力，或者通过游戏爱上编程。

无独有偶，赵庆飞的设计也是开放的：他用Swift Playgrounds设计了一个圣诞节场景，使用者可以自己更改场景中的一些元素，包括雪花或烟火的颜色、展示的方式等。

赵庆飞

“太粗糙了，都不好意思再看一遍自己的作品。”李锐和赵庆飞都这么告诉记者。但他们觉得，WWDC似乎很欢迎他们这种不成熟但有开放意识的年轻创新者。比如，赵庆飞的学校有一个编程社团，大家会交流各种编程和创新技巧。这次社团共有11个人向WWDC递交作品申请门票，居然有4个人获得批准，“当邮件发过来的时候，我们都太意外了！”

拿到WWDC入场券的其他团队也觉得，创新是核心竞争力，擅于利用现有资源创新的开发者，似乎很受市场认可。“站在巨人肩膀上创新，机会并不小。”张茗靖说，WWDC经常发布一些新的操作系统和开放平台，每一个都意味着新的市场机遇：“比如，智能手机上的游戏设计如果能与智能手表打通，使得玩家能在手表上操作游戏，是不是更加便捷，从而吸引更多的玩家？”

栏目主编：任翀  文中图片：由被采访对象提供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题图编辑：曹立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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