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里，美国民主党总统竞选人们围绕自由主义展开辩论，民调结果此消彼长。共和党总统特朗普一路都以旁观者姿态冷嘲热讽，将对手们形容为“社会主义者”。

几乎一夜之间，2020年竞选态势变了。美媒认为，新冠疫情堪比特朗普连任路上的“黑天鹅”。传统竞选活动戛然而止，两党三名主要竞选人进入一场领导力实时测试。本来“一手好牌”的特朗普，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锋芒毕露

从美东时间11日晚到12日下午的18个多小时里，包括特朗普在内的两党三名主要竞选人相继就新冠疫情发表讲话。美媒评论称，他们都想塑造和引导新的政治语言，试图证明将如何带领美国跨越眼下社交中断、股市崩盘、病毒肆虐的黑暗地带。

特朗普率先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发表讲话，罕见放弃了他最喜欢的大红色领带，换上蓝色条纹领带。他宣布对欧洲“关门”，呼吁国会减税，还搬出针对企业和个人的紧急救助。英国《卫报》称，在椭圆形办公室进行电视讲话具有特殊意义。1986年“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2001年“9·11”恐怖袭击当晚，时任总统都在此发表讲话。特朗普上次经历是2019年1月政府停摆期间，他告诉美国民众，只有修筑边境墙才能阻止非法移民“入侵”。

几小时后，前副总统拜登站在一排美国国旗前讲话，严厉批评特朗普政府在这场危机中语焉不详、前后矛盾，且无力阻止美国股市疯跌。《纽约时报》称，从语调到措辞，拜登的讲话都与历任总统的危机演讲如出一辙，试图把自己塑造成清醒的国家利益管理者。他甚至比特朗普走得更远，提出了一套详细计划——倚重全球联盟、听取科学家意见、提高医院能力、支持加快疫苗研发等。

也有批评称，拜登将自己塑造为“影子总统”太过心急，因为他还没拿到民主党内部的候选人提名。

就在拜登讲话两小时后，另一名民主党竞选人、佛蒙特州参议员桑德斯也在媒体前发声。他批评政府无能、鲁莽，警告全美死亡病例可能超过二战阵亡的美军士兵。与此同时，他再次兜售全民医保计划，呼吁特朗普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美联社认为，与桑德斯相比，拜登的讲话锋芒毕露。他已跳出党内初选范畴，将矛头转向特朗普。

“拜登团队采取了得当的策略。”共和党竞选顾问蒂姆·米勒（Tim Miller）说，作为华盛顿建制派人物，他需要加强自身重点信息，即稳定和信任。他必须刷出存在感，并将此作为一个领导机会。

似曾相识

一些政治分析师将这场疫情比作飓风：极具破坏性，会以不可预测的方式在一个关键时刻颠覆总统竞选；政客们如何做出反应将决定其政治生涯的成败。也有评论称，这是特朗普连任路上的一只“黑天鹅”。

到目前为止，特朗普政府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大西洋月刊》认为，特朗普未能让美国民众提前做好准备。随着病毒蔓延，他们想要准确的信息披露和有现实基础的前景预判。但总统没能向公众提供其中任何一项。《纽约时报》称，新冠疫情已成为特朗普核心论调的测试剂：自他上任以来，美国经济比以前更好，因此选民应继续依附于他，而不是乱作一团的民主党人。现在，他能兑现诺言吗？

最近几天，特朗普政府也在亡羊补牢，处理公共信息表现得更积极，但释放出的信号仍然矛盾、混乱。白宫高级卫生官员已多次反驳或更正总统的说法：就在11日特朗普全国电视讲话后不久，多名官员纠正了他宣布的几项独立政策的细节。

“当飓风席卷全国，造成巨大破坏时，人们会责怪民选官员。”美国共和党民调专家惠特·艾尔斯（Whit Ayres）指出，另外，特朗普似乎正无限期停止一切与竞选相关活动，这将使他在决战临近之际失去政治武器。

眼下的情形，或许会让拜登感到似曾相识。2008年夏末，突然爆发的次贷危机助长了选民对共和党政府的失望，重挫了对经济知之甚少的共和党候选人麦凯恩，也为民主党候选人奥巴马及其搭档拜登打开了通往白宫的大门。不过不同之处在于，当时距离大选只剩几周时间，现在拜登必须在未来近8个月的时间里继续证明自己的观点。

“很多人都开始关注拜登，并对他进行评估，不仅仅是民主党人。这是一场实时测试。”竞选咨询师阿迪苏·德米西(Addisu Demissie)说，“尽管他没有权力，但他可以展示未来四年总统任期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民主党人相信，新冠疫情将帮助他们赢得更多立场温和的郊区中间选民。他们大多不喜欢总统的论调，但因为强劲的经济而支持他。如今，那些在特朗普贸易政策中受伤的农民和石油工人可能会更加动摇。

路透社评论称，特朗普此前因未能严肃对待新冠疫情而严重丢分，他的连任可能取决于能否有效应对疫情对美国造成的危机。

未知水域

与以往大选年竞选人全国奔走的热闹场景不同，受新冠疫情影响，今年传统的竞选活动陷入停滞。

12日，拜登和桑德斯都是在各自家乡空荡荡的酒店宴会厅对一小群记者振振有词。民主党原计划在芝加哥和迈阿密举行的竞选集会都改成了线上进行。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宣布，将把本周日的竞选人辩论从凤凰城移至华盛顿，以减少出行。在美国各地，包括州党代会在内的一些政治活动已被取消。

“今年的竞选与你的每一种本能背道而驰：没有筹款，没有集会。”俄亥俄州民主党主席戴维·佩珀（David Pepper）说，病毒破坏社会联系的时间越长，遇到的挑战就越多。如果竞选活动统统改成线上，竞选人能保护自己不受选举干扰和虚假信息的威胁？

美媒普遍认为，美国大选年正驶入一片未知水域。新冠疫情及其后遗症会对大选产生多大影响，尚未可知。

“不过，距离大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美国众议院共和党政治行动委员会成员科里·布利斯（Corry Bliss）说，就在上月，全世界都确信，2020年大选最重要的事情是弹劾。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