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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聋哑人做朋友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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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吴桐 黄海昕 2016-04-07 20:06
摘要:【着调青年】上期推送《她工作的咖啡馆开在音乐厅里,她却什么也听不见》,讲了20岁的聋哑女孩国燕的故事。国燕有许多健全人朋友,她工作的咖啡店店长春燕就是一位好朋友。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目前大约有2700万聋哑人,让春燕来告诉你如何与他们成为朋友。

你得明白

他们跟健全人没那么大差别

我第一次见到国燕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是聋哑人。我跟她打招呼,她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当别人告诉我她是聋哑人时,我觉得不可思议。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交流,有点手足无措,后来发现她和健全人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她非常聪明,常常可以通过你的口型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常常产生错觉,好像她能听得到我们说话一样。

 

其实做咖啡这一行说简单也不简单的,咖啡从磨粉、萃取、打奶泡、拉花,每一步都很重要,因为这些都会影响到咖啡的口感。刚开始教国燕的时候不知如何教她,每人拿一只笔,在一个本子上沟通,我做着示范,她认真地看着,然后我会反复确认她明白了没有。因为之前她在咖啡培训的地方听过课,但没有实际操练过。所以刚来的时候,我用水代替牛奶,让她练习打发奶泡。她很聪明,没多久就学会了。现在,她做得越来越好了,有时候我觉得她都要超越我了。

开始学吧

手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咖啡馆里没人的时候,我们就会坐在一起聊天。每人拿一支笔,在本子上聊天。聊聊自己家里的人,聊聊上学时的乐趣。国燕会翻出她以前的照片给我看,照片中,她和她的朋友们一起,笑得很甜。

 

我慢慢地跟国燕学了一点简单的手语,基本上是跟咖啡有关的表达方式,比如拿铁、摩卡等不同咖啡的名字,以及咖啡制作过程,这样店里忙的时候交流起来比较便捷。我还学了一点简单的日常用语,比如用手语告诉她“我明天休息”。我发现,当有健全人尝试用手语和她交流,她会特别开心。有时候,客人会夸她漂亮,拉花做得好,还用手语跟她说谢谢,她会笑着跑来告诉我。

学会观察

捕捉那些语言之外的情绪流露

 

因为他们不会说话,所以你需要学会观察。我很少看到国燕在咖啡馆里吃东西,每次问她饿不饿她都摇摇头。我想她是不是因为想要节省,所有总是下班回家自己做饭。因为有音乐会上演的晚上,我们常常要工作到很晚,等到下班回家做饭,她一定饿坏了。后来我从家里带饭来吃,会分给她一半。

 

我记得,过年前我看到国燕有一天一个人闷闷不乐。她平时很开朗,很爱笑,但她那一天有点不对劲。后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父亲去世了。她没有哭,她说,父亲告诉她要坚强。我想如果是我,我做不到那么坚强。她独自一个人在上海,让我想要像亲人一样对待她,在她失落的时候,告诉她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耐心沟通

帮助他们和周围世界取得联系

聋哑人常常会读一点唇语,有些简单的字句,你需要多一点耐心,慢慢地说,加上一点手势,有时候多重复两遍,他们就会懂得。手语也是,只需要花一点时间去熟悉,慢慢就学会了。即使是通过手机打字或写下来的方式交流,他们的叙述逻辑、表达方式也和我们有一点点区别,你需要耐心地去揣摩他们的意思。

 

如果你懂得了一点和聋哑人交流的方式,你需要耐心地成为他们的翻译者,帮助他们和周围的人取得联系。比如有时候老板会和我们聊天,交代工作,国燕一个人在旁边会跟不上,我会把内容记下来,过后再跟她转述。

 

国燕刚来上海不久,我想带她到处去走走看看。因为她一个人出去很不方便,问路、买东西都会有障碍。但因为排班的缘故,我休息的时候她都上班,很难凑到一块儿,所以一直没能成行。这个月中旬我就要离开这间咖啡馆了,走的时候有点放心不下她。我希望未来的新店员会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也能成为国燕的好朋友。 

 

插画/黄海昕

采访/吴桐

 

比如手势、比如表情、比如写字

和他们做朋友

让我们学会更多快要退化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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