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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哈利波特与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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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张卫奇 2018-11-10 07:19
摘要:我刚刚听了他的主题报告,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安德鲁·赫胥黎爵士。眼见这位神经科学界的泰斗来到自己的海报前,我既有一种大驾光临,受宠落惊的欣喜,更感受到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

在牛津的那段时候,我生活在基督教会学院的学生宿舍。

 

基督教会学院建于公元1525年,它的正式名称是“亨利八世国王在牛津建立的基督座堂教堂学院”(英语:The Dean, Chapter and Students of the Cathedral Church of Christ in Oxford of the Foundation of King Henry the Eighth)。它是牛津大学最大的、最有钱的学院,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同时也是主教座堂的学院,这里到处闪耀着贵族般的等级和光环。

 

这里的建筑风格使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王权和宗教,其中包括建于15世纪、古色古香的的画廊(Picture Gallery),这是英国最重要的私人画廊之一,收藏了许多18世纪前欧洲大画家的绘画和素描。画廊本身也被公认作牛津大学内最令人激动的20世纪现代建筑,它曾获得建筑大奖。

 

这里还有一座巍峨壮观大教堂(Cathedral),教堂的建筑本身和内部设计都十分精致,其中包括题名为圣凯萨琳之窗(St. Catherine's Window)的彩色镶拼玻璃,鲜艳绚丽,丰盈华美,令教堂内的光线显得光彩迷漫。

 

在教堂走道的地板上刻有对这座教堂建成有贡献的人的名字,里面也珍藏着当年在埃及当总督的院友为学院捐献的木乃伊等等。

教堂前的尖塔被称为汤姆塔(Tom Tower),建于1681年,塔尖虽然不是十分巨大,但却是英格兰的第一个尖顶,里面还保存着14世纪安装的大型窗格,赋予整个建筑有一种哥特式的轻盈。塔中有一口被称为“大汤姆“(Great Tom)的重达7吨的大钟。为了纪念学院设立最初的101位学者,每晚9点05分,这座大钟都要连续敲响101次。

 

绿茵茵的汤姆方庭是牛津最大的四方形中庭,前方建筑物中间是庄严的主楼,两旁屋顶上一排尖顶的气窗,窗户也像教堂的那样,顶端是圆的,尖的,周围还有各种精工雕刻的装饰。墙壁上的石头已经泛出灰黄色,有的地方还爬满了攀藤植物。

 

哈利伯特电影中的魔法学校的很多场景都拍摄于此。

 

除了《哈里波特》电影之外,英国文学中最著名、最经久不衰的儿童小说《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也和基督教会学院有关,爱丽丝漫游时经常经过的小绿门也在院中。这部小说的作者就是基督堂学院的老师查尔斯·勒特威奇·道奇森(Charles Lutwidge Dodgson),他用的笔名是刘易斯·卡罗尔(Lewis Carroll)。

 

当时,道奇森任基督堂学院的数学教授,也是届时基督堂学院院长利德尔一家的好朋友。他经常带着院长的女儿爱丽丝·利德尔(Alice Liddell)和她的兄弟姐妹出门旅行。那些孩子们都喜欢听他讲故事。

 

有一次,他们一起乘坐一艘游艇沿着学院南部的伊希斯河(Isis River)逆流而上,到小镇戈斯托(Godstow)的一座小屋野餐和度假。在河上荡舟时,为了娱乐小孩,道奇森便讲起爱丽丝追着一只揣着怀表的白兔子掉进兔子洞,随后进入魔法世界的历险奇遇。

 

才十岁大的爱丽丝听得十分着迷,回家以后一直缠着道奇森把故事写下来。经过多次修改,两年以后他才正式写完全文,写成了这部知名奇幻小说《爱丽丝漫游奇境记》。

 

我在牛津工作的那一年,牛津大学作为东道主举办了大不列颠生理学会年会,还专门邀请了安德鲁·赫胥黎爵士(Sir Andrew Fielding Huxley)作主题报告。

 

赫胥黎爵士是一位在全球神经科学界“如雷贯耳”的顶尖人士,他出生于著名的学术世家赫胥黎家族,父亲是小说家里欧纳德·赫胥黎(Leonard Huxley),祖父就是上面提到过的“达尔文的斗牛犬”汤玛斯·亨利·赫胥黎。

他本人是一位著名的神经生理学家与生物物理学家。他与艾伦·劳埃德·霍奇金共同研究神经的动作电位,两人因此与研究神经突触的约翰·卡鲁·埃克尔斯共同获得1963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1974年他获得骑士勋衔。届时,他是皇家学会以及不列颠科学协会主席。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虽然电脑的应用已经很普及了,但其计算速度和容量十分有限,更何况那时还缺乏很多现在常用的软件和打印设备。在参加那次会议前,我花了很大功夫制作一张介绍自己最新实验结果的海报。那时,我还无法直接打印全开的海报,所以只能将海报分割成16张8开的纸页,并将打印好的16张纸页小心翼翼地贴在硬板纸上。在会议的场地,我再用大头针将16张硬板纸按照原定的次序订在墙上,重新组合成一张全开的海报。

 

我站在自己的海报前,很多对这个科研题目感兴趣的同事读了海报后向我提出了很多问题。那时,我已经在牛津待了很长时间了,那段“泡学生酒吧”的经历不仅大大提高了我的英语口语水平,更增强了我的自信心,于是,我毫无忌讳地向他们作了详细解释,并一一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在讨论中,双方对我的观点不免有一些争执。但是经历过了好多次”酒吧雄辩“以后,我早就学会了以礼相待,以理服人,寸步不让的辩论风格,所以自觉胸有成竹,毫无胆怯之意。

 

与此相反,每当讨论完毕、他们离开的时候,我甚至无法克制心头的一丝得意之感。

 

正当我洋洋得意的时候,一位彬彬有礼的长者来到了我的海报前。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虽然前额和头顶已经光秃无发,脑后部的缕缕银丝却很整齐。一张和蔼的脸,长长的灰白色眉毛,温和的眼睛深邃明亮,闪烁着慈祥的光芒。他戴着一付秀巧的银丝边眼镜,给人留下一种充满智慧、鹤发童颜的绅士印象。

 

我刚刚听了他的主题报告,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安德鲁·赫胥黎爵士。眼见这位神经科学界的泰斗来到自己的海报前,我既有一种大驾光临,受宠落惊的欣喜,更感受到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

 

赫胥黎爵士走到我的面前,伸出右手,和蔼地跟我打招呼:“你好!”

 

我急忙跟他握手:“您好!”

 

他没有跟我继续寒暄,转过身去,仔细地阅读我的海报。

 

眼见他读着自己的海报,我心里更是不知所措,原先那种“久经酒吧雄辩”的自信心一下走得无影无踪。我暗暗地琢磨着,他到底会提什么问题呢?也在内心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赫胥黎爵士依然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阅读着我的海报。

 

越看着他的镇静自如,我的心里越是心慌撩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停地在裤子的两边擦干自己湿润的双手。

 

读完我的海报以后,赫胥黎爵士转过身来,和蔼地向我问了一些实验的细节。每当他的话音未落,我马上急迫地回答。

 

他肯定了我的实验,也对我的一些论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疑问。

 

在谈论中,原先的胆怯似乎慢慢地消失了,我好像又找回了原先的自信心,回到了”酒吧雄辩“的模式。

 

听了我的回答,他好像很满意,最后抱歉地对我说:“谢谢你!很可惜我还要去阅读其它海报,没有时间继续与你交谈”。

 

说完后,他转身离开了我的海报。

 

我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走了回来,神秘地对我说:“我可以肯定,我们一定再有机会继续交谈”。

 

他这么一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的话只是客套,还是有什么特指。想了半天,还是不知其所以然。

栏目主编:顾泳 文字编辑:顾泳 图片编辑:项建英
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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